周媛打扮精致艳丽走了进来,后门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十分乖巧的周嘉仪。
周媛一副贵妇姿态,一边睁着欧式大双打量着这里,一边袅娜地来到沙发边上坐下,周嘉仪跟随其后。
“看来你妈妈给你留了一个好地方。”周媛点评完刚好对上了姜烟冰冷视线。
视线在空中胶着片刻,周媛高傲地轻哼一声,问道:“怎么?不欢迎我来?”
“你来做什么?”姜烟语气冰如冰锥。
周媛垂眸舞弄观赏着自己的手,语气傲慢:“我听说,前几天你泼了我女儿一身酒?”
“对,那又怎样。”姜烟扯开一抹嘲讽的笑。
“为什么泼她?因为嫉妒么?”周媛掀起眼皮,眼眸中的刻薄无所遁形,“嫉妒我女儿拥有的一切,嫉妒她有钱有权有人爱,而你只是无父无母的丧家之犬?”
周媛顿了顿,又说:“噢,无不是无父无母,你还有个在坐牢的爹。”
姜烟感觉周围的一切都被静了音,唯有周媛一字一句的嘲讽清晰地在脑海中回荡,卷起了她漫天怒火。
“我爸坐牢,难道不是你害的?”姜烟声音有些颤抖,“他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他对我好?”周媛挑起眉毛,随后爆发出刺耳的笑声,“他对我好有什么用,还不如我有钱来得实在。”
她的话就像利刃刺破姜烟封尘的回忆,过去不得已和周媛相处的窒息画面一幕幕涌上心头。
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她困在其中。
姜烟盯着面容精致的周媛,回忆着过去,看着周媛从家政变成了她的继母,又变成了姜家的掌权人。她的身份变了又变,但坏心地从未改变。
“人心不足蛇吞象,野鸡怎么装也变不了凤凰。”姜烟直视周媛,一字一顿地说。
姜烟语音落下,周媛被刺激到似的表情瞬间凝固。
两秒后,周媛噌的一下起身,拿起桌上的茶杯对准姜烟狠狠地将茶水茶叶泼了上去。
姜烟来不及躲避,被她泼了一身。
茶水淋湿了头发,茶色的液体顺着碎发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地滴在眼睫上,茶水还带着些温度,她的脖颈耳侧已经迅速泛起了红粉。
“清楚了吗,现在你才是野鸡。”周媛哐的一声把茶杯砸到了地上,瓷片四分五裂,叮铃作响。
周媛环视着周围,继续说道:“原来我还是让你太好过了对吗?”
她直径向后走,推开了储藏室的门,很快响起了东西接二连三落地破碎的声音。
姜烟被这声音扯回了神,她推开给自己递纸巾的周嘉仪,跑向了储藏室。
视线中,储藏室的已经变得杂乱无章。香盒、香粉、药材撒了一地,阴干架倒地,上头的香丸、香饼也滚得满地都是。
而周媛还在继续砸。
姜烟过去抓住了周媛,语气是遏制不住的怒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媛笑得猖狂,而后用剩下的那只手推掉了她用来发酵香料的坛子。
坛子着地碎落,瓦片迸裂,一瞬间划过了姜烟的脚踝。
“我要让你,过得猪狗不如。”周媛说。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一道冷淡的男声出现。
姜烟,周媛双双转头。
不知道宋昀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贮藏室门口。
他西装革履,面如冠玉,眉眼冷峻的站在那与周遭混乱格格不入。
宋昀偏头示意身边的助理。
助理会意后上前去把周媛抓出了贮藏室,周媛一路尖叫挣扎,最后声音被阻隔在了大门外。
姜烟没想到宋昀会来,会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样子。
她低头垂眸,站着不动,像被钉在了原地。
而宋昀也没说话,视线停留在了她白皙的腿上那一抹刺眼的红。
周嘉仪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静。
“宋昀你是真不要面子啊?你是忘记姜烟对你做过什么了吗,这么多年了居然还念念不忘过来找她。”周嘉仪语速很快,语气激动,“你狗皮膏药吗?怎么甩也甩不掉。”
周嘉仪每说一句,宋昀周身的冷气就再降一度。
他不耐蹙眉,偏头对刚走回来的助理说:“这一个也弄出去。”
助理脚步一顿,随后例行公事般冷着脸把情绪激动的周嘉仪也拉了出去。
周遭再度陷入安静。
半晌后,姜烟听到了脚步声。微微侧目看去,发现宋昀轻车熟路地上了走上了楼,就好像在自己家一样。
也是,这里一直都没怎么变,他熟悉也是正常的。
姜烟恍惚地走到沙发坐下,伸手抽了几张纸巾擦掉了头发上的茶叶,但大部分的头发还是被水粘成一缕一缕的,贴在脸颊、脖颈上。
余光瞥见宋昀的助理双手交叠与腹前,站姿挺拔,眼看脚尖,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
姜烟问他:“你要不坐下来休息?”
毕竟拉走烦人精母女也挺费劲的。
“他不用。”宋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拎着医药箱走过来坐到了姜烟身侧,沙发立刻凹陷,猛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姜烟有些不自在,而宋昀则很自然地从医药箱里取出镊子、双氧水、纱布等物品。
“腿抬起来。”宋昀突然说道,语气很淡。
“什么?”姜烟有些没反应过来。
接着,她跟着宋昀的视线往下看,发现自己的脚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鲜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