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尽为鱼肉。” 营寨中有马蹄震响,四头良驹,四色甲胄,迎着寨中灯火,猛然闯入。 紫昊皇城当中,圣人震怒,已然于这几日接连处决几十位办事不利的官员,满朝犹闻天子怒斥,分明是日暮将晚,可正中那位身着黄袍的男子,仍旧未有丝毫散朝意思,正殿当中点明宫灯,通明如昼。 “镇北军情势如何?”中年男子从满桌文书当中抬起头来,疲倦看向殿下出言问询。接连几月,这位紫昊天子似乎都是未曾着床榻,每日批阅文书直至伏案睡去,可雪片也似文书探报,仍旧堆积如山,将半壁御书房皆尽填得瓷实。 “禀圣上,镇北军步卒,已然尽数调往各处邪祟横行处,唯有四方铁骑,迟迟不见动静,如今步卒,似乎亦是抵挡不住如潮般的妖孽邪祟,臣以为,镇北将军此举,是为保全紫昊军中根本,圣上若是亲书一封,定能调动起四方铁骑,保北境安然无忧。”殿下臣缓言答道,分毫不敢多言。 “四方铁骑,便可守住北境无穷无尽的妖物邪祟?”中年男子自嘲一笑,艰难站起身来,晃荡不已,“起初寡人以为,这北烟泽不过是世人口中杜撰出的市井传闻,世间本就罕有妖物,岂能有如江潮一般的妖邪涌出,如今看来,却是寡人之过,未曾起先便同山上人开口相求,使得北烟泽此番有此大难。” “如今寻常军甲兵卒,如何能抵,莫说仅四方铁骑,举国成兵,此消彼长之下,焉能阻挠。” “传旨上山,说是紫昊国君,恭请仙家除妖,至于代价如何,寡人自会开出个叫人心头一喜的价码。” 群臣皆惊。 仙家胃口,一向奇大,更何况如今情势,所提价码,只怕足可动摇国本,圣上此举,登时令众臣哗然。 “祖宗基业,交与寡人之手,岂能拱手送与邪祟妖物,北境失所亡故百姓,又当如何看待寡人。”男子摆手,疲态愈发明显,举手投足皆是疲累,“诸君当真要见千妖万邪入京城,将整座紫昊齐齐吞到肚里?” “寡人不惧仙家狮子口,山上待久了,总与尘世格格不入,即便动摇国本,仙家老爷也难有这份心思去震荡国事,与前者相比,已然是门极好的买卖。” “紫昊尚在与否,不在寡人,更不在如流水营盘一般的朝堂官员,而在万民心意所向,”男子刚要迈步,不由得一阵目眩,还是身旁两位近侍紧走几步,上前搀扶,才未曾跌到地上,缓和良久,才开口嘶哑道,“舟船终有损漏时,而水波常流,切记之。” 紫昊皇城今日,有数道流光踏云而起,直去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