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望坐在梳妆台上,一双脚已经离了地,后背也抵在了那凉凉的铜镜上,身后再没什么退路了。
只得将双臂在胸前环抱得更紧,怒视着眼前的男人。
“你...你就这些能耐,平日里...就会欺凌弱小,有意思吗?!”
她实在是气不过,昨日里便是那样扯坏了了一件,今日这新的才上身,又叫他给抽走了。
魏九清透过苏令望背后的铜镜,瞧见那小人儿紧绷着的后背,知晓她这是紧张,便直了直身子,拉开了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
只是把玩着掌中那水蓝色的小衣,颇有些玩味地回答道:“还行,挺有意思的。”
话音落,还刻意将那小衣拿起来当着她的面嗅了嗅。
还当真是衣如其人,与她平日里身上甜糯糯的味道一样。
苏令望原本脸皮就薄,平日里又是个不善交际,爱不好意思的主儿,自然是受不了他这个样子,抬手便要将那小衣夺回来。
魏九清的身量原本照她就高出许多,如今又刻意逗她,将小衣举得可高。
偏就这样揣着一门坏心思,垂眼瞧着身前的有些慌的苏令望。
只见她单手护着自己微敞的衣领,而另一只高举起的手臂上,广袖已经堆叠在她的上臂,整个软白纤细的手臂露在外面,还偏就在他面前晃啊晃。
可恶。
他眸色只沉了一瞬,便抬掌扣住那截白腕,让它无法这样肆无忌惮地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薄唇旋即覆了上去,不轻不重地咬了口那袖侧露出来的嫩肉。
苏令望身量娇小玲珑,骨架也小,虽然肉眼瞧起来纤细,但是许多地方都藏了不少的肉肉。
这一点,他早在江南的时候就发觉了,时常爱不释手。
便是这猝不及防的一口,即便知晓他没有用力,苏令望也免不了惊呼了声,紧忙将自己的手臂撤了回来,十分防备地将它在袖中藏得严严实实。
她抬眸瞪魏九清。
虽说知晓他是男子这件事,才过了没几日,可那差别怎就那样的大?
先前在江南的时候,两人相伴也有一载,怎就没有发现他有这许多稀奇古怪的癖好呢?这咬人算是一件,还有昨日里,臀上还被他狠狠拍了几下...
魏九清见苏令望一双杏花眸中都要挂泪了,自然知晓自己方才行径是过分了的,他轻咳了声,又向后退了些。
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苏令望也终于不用像方才那样被他圈在怀中了。
她刚才折腾了这一小通,好容易梳好的发髻都有些乱了,魏九清抬手过去,想将那几缕挂在额上的发丝归位。
果不其然,让苏令望一脸嫌弃地躲了去。
“还我。”她瓮声瓮气道。
虽然他已经将她起先被劫走前留在客栈的行李悉数带了过来,穿的戴的用的什么都不缺,独独贴身的小衣就只剩下两件了。
其中的一件还叫他扯坏了,如今正堂而皇之的捏在手里。
这样贴身的东西都是量身后选了特定的布料制的,尤是她那不似寻常这个年岁姑娘该有的身量,想买市面上制好的成衣并不是那么容易,偏这最贴身的衣裳,若是不合适,可就不舒服极了...
趁着这一件还没有坏得像昨日那件那么彻底,要回来自己补一补还是能穿的...
“不还。”
魏九清斩钉截铁,顺手将那小衣塞进了自己怀间的口袋里。
他哪里知晓苏令望的小衣中有那么些弯弯绕绕的门道,也并非刻意欺侮于她,只是念及今日一别,怕是有十天半月才能相见,须得留个物件。
想她的时候也不至连个能用的物件都没有。
苏令望眼见着面前的男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将自己的小衣贴身藏了起来,放佛是那最后一根稻草,让她的情绪几乎决堤出来。
即便她平日里再有什么样的好性子,此时此刻也很难没有气。
方才她倏然回想起,先前来了个女郎中帮她针灸的那日,她便托他帮她洗小衣,可到现在那件小衣她却再也没看见。
可以说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苏令望刚想发作,眸光正好对上了眼前男人银甲上的肩纹,那是他们大昭的徽迹
,是所有子民都不可冒犯的威仪。
她方才又几乎要忘记了,他不是昔日里与她交好的,无论什么都包容她的阿青姐姐,甚至也不是什么她可以颐指气使的寻常子弟。
而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甚至当今圣上都要尊畏的摄政王。
所有的一切离它们的真相相差甚远,她一时间根本无法适应,也险些没有转换过来。
苏令望垂下头,有些泄气道:“还给我吧,我没有...小衣穿了。若是王爷当真想欺侮我,便换什么别的物件拿吧。”
魏九清闻言显然有一瞬怔。
方才看苏令望几乎要搬出原先与他耀武扬威那小架势,要与他闹一场似的,没成想她憋了半天,竟然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像是软刀子割在心上,不致命,却刮得肉疼。
若不是这一切的形势所迫,让他不得已暴露出真实的身份来,或许可以等日后她对他的男女之情再深些,再慢慢与她说。
如今,这一切的苦心白费了不算,两人似乎再也回不到从前。
“孤没有要欺侮你。”
魏九清眸中情绪淡然,言语亦是,更多的是无奈。
又不死心似的补了句:“你便不能似从前那样与我相处吗?”
苏令望抬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