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来以后,站在望晴的屋子前,垂着手思考许久,终是敲了敲门。
“进来吧。”里面传来声音。
他推开门,只见望晴拄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坐在镜子前,嘴里还叹着气。
许暮坐在她身边,问道:“怎么不开心?”
“你说呐。”她道,“你要走了,我当然不开心。”
许暮问:“为什么不想让我走?”
她看向他:“这还用说吗?你走了,我就少了一个玩伴。”
“可是圣女从来不缺少玩伴。你的二位兄长虽然忙碌,但还有青临,还有更多的人,他们都是圣女的玩伴。”
“我……”她突然不知该辩解什么。
许暮说的不错,她的玩伴确实多。若一个玩伴走了,她也不会孤单,也许顶多伤心两日便忘了这回事。
但为什么呢……
她为什么不想让他走……
她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那双眼似乎有比赤水族更神奇的神术,让她不知道该辩解什么。
许暮没说话,望晴突然起身,走到旁边去。他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只见她开始翻箱倒柜,将自己那些小玩意全都倒出来了。
她拿过一个小风车,又扔到旁边去。
都是她喜欢的东西,可这些对他来说一点都不稀奇,他肯定不喜欢。
但是她翻遍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一个能送的出手。他要走了,她却没什么能留给他的。
一想到这里,望晴更是难过,气呼呼地又坐回来。
“圣女在做什么?”他问。
望晴却先自己和自己赌气,拒绝回答:“没什么。”
他轻抚她的头顶:“圣女这张绝色容颜,若是生气,便不好看了。”
望晴眼睛突然一亮:“你觉得我漂亮?”
“当然。”他的食指轻触在她的额头上,镜子里面映着二人的身影,影影绰绰,旖旎暧昧,“尤其额上这朵花,鲜妍娇艳。”
他的手却突然被人握住,力道很大,望晴激动地问:“你能看见我头上这朵花?!”
许暮表情微微疑惑:“为何看不见?”
“别人都看不见!”望晴此刻的心情就像突然找到知音,“有一日,这朵花突然出现在我额上,但别人都看不到,唯有你我能看到,这是为什么呀?”
“……还有,你之前说觉得我眼熟,我也觉得你眼熟,难道真有前世今生之说,我们前世就认识?”
小女孩最容易被这些命定之说打动,为动心找一个强有力的辅佐理由。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满眼都是他的身影。
他的瞳孔微微颤动:“我马上便要离开了。”
她皱眉:“若你不想走,没有人能逼你!”
“是我自己。”他轻叹。
她微微惊愕,若他被父亲逼着走,她还能想办法留下他。可若他自己想走,她却没有理由留下他了。
可相识一场,总要给他些有意义的东西带走,这样以后若他看见,就能忆起她。最好是那种能永远保存的东西,这样在他的一生中,即使垂垂老去,看见那件东西,也能想起她。
一日,许暮出门,便看见圣女在爬树。
这棵树极高,她坐在树枝上,不知在忙活什么。
突然,她眼睛一闭,直接掉了下来。但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因为她落入一个人的怀中。
身上的薄纱被树枝刮破,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面,而紧紧抱住她腰的那只手,贴在她的身上,那么炙热。
她睁开眼睛,就见他似笑非笑看她,道:“圣女也许不知,在我的家乡,若是和女子这么亲密,是一定要娶她的。”
娶、娶她?
方才落下树那么惊恐的瞬间,都不如现在的心跳更快。
她脸上忍不住升起热意,她看不见,便不知自己的脸红成什么样子。
她眼神闪躲,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可我已经有婚约了,和北棠的皇子。”
他心里泛过一丝不快,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是一种叫嫉妒的情绪。
“那可如何是好,我轻薄了圣女,却不负责,实非君子所为。”
他淡淡地说着,但他的话语如同老练的猎人,一步步将她引诱进施毒陷阱。
“这算什么轻薄?无事无事。”她十分大度,“我父亲哥哥以前也总这样抱我,我不计较了,左右无人看见,你快放我下来吧。”
两个人离得太近,她甚至能闻得见他身上的气息。
“可这样呢?”
他手一用力,让她离自己更近了些,说话的气息都轻轻暖暖地喷在她脸上。然后,他轻轻地吻住她的上唇,温热又柔软。
她的睫毛扑闪不停,脑子像一片浆糊,整个过程都晕晕乎乎的,连手里的东西都没有拿稳,在地上摔个稀巴烂。
他放开她以后,看着地上摔破的鸟蛋,问她:“你去树上偷鸟蛋?”
她不敢看他,只能将脸埋在他的衣服里,声音都娇得像要滴出水似的:“我、我想着你要走了,要送些离别礼物给你,可赤水偏僻,没什么稀奇的,只有赤鸟叫得最好听,外面一只都见不到。但只送你一只鸟的话,鸟的寿命又没有多长,不如送两枚鸟蛋,它们还能生出小赤鸟一直陪着你。”
他失笑,深深地望着她:“可我能让你叫得比它更好听。”
她懵懵抬头:“什么?”
“没什么。”他转移话题,“赤水族不是神术一绝,怎么你连爬完树怎么下来都不会?”
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