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正在越来越困,但是你始终坚持着“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开车”的信念,一路上,你强撑着精神,和格雷森聊了一些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家常话,你很努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但是愈发汹涌的困意却不放过你,它们席卷而来,一点一丝地蚕食着你所有的神智,渐渐的,你的后颈失去了支撑的作用,你就像是一只低头啄米的小鸡崽,哪怕再怎么掐紧你的大腿,还是不可避免地猛地低头→倔强昂首→猛地再低头→坚强地再昂首……
你似乎又听到了那种犹如幻听的笑声……
熬夜看书的经历告诉你,你可能真的要到了倒头就睡的临界点了。
也就是在失去理智、脑袋渐空的此刻,你才迷迷糊糊地说出了一直萦绕在你心底的疑惑:“我感到很奇怪……”
隐约间,似乎有个声音在问你:什么奇怪?
你的大脑空空,眼皮打架,半边的灵魂已没入梦里:“你们……答应的好痛快……对不起,让你们送我回去……你们其实可以拒绝的,为了我……唔……哥谭……天黑后,蝙蝠侠在,还是危险……你们不担心吗,好奇怪………车好贵,被盯上……呜……还是说……说……韦恩家的车,防弹,不止,噼里啪啦咚梆梆……轰隆隆……玛莎拉蒂大变身…!行走的变形金刚……军./火./库黑科技……玛莎拉蒂把小丑打跑……跑……呜……”
说到最后,你的大脑成了呼噜噜的一团浆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那个幻觉一般的笑声又出现了,乐不可支了好一会——这个幻觉笑的好开心啊?然后这个幻觉又放轻了声音说……
……说了什么?
积累了一天的疲惫终于到达了顶峰,思维的深处是一片混沌的海,你的大脑已经无法为你处理任何的外界讯息,当意识彻底沉沦后,你觉得你渐渐脱离了重力的怀抱,那是你终于陷入了梦里,与此同时——
……你的身体——身后,与你向梦中坠去的灵魂一起向后坠落,那是你紧紧靠着的座椅,在人为的调整下渐变渐平,这个过程始终是缓慢而匀速的,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数秒钟过去,那已经不是一把座椅,而是变成了一张倾斜着的单人床铺。
你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体,未经过睡前整理的红发没入了你的脖颈间,像是散开一地的红色海藻,挠得你皮肤发痒。
你没有伸手去整理,不止是因为你实在太困了,更是因为有另一只手代替了你,细心而轻柔地勾出了所有被衣服压住的发。
并且……
……似乎还有什么东西盖到了你的身上?
…
……
………
当你再次醒来的时候,所在地已经变成了你所熟悉的地方——这里是距离你家最近的那个停车场。
在刚刚被人摇醒的时候,你尚且有些神志不清,所以,当格雷森对你说,艾蕾,你的嘴角有口水的时候,你不假思索地摸了上去——
…
……
然后你瞪向了这个杰森口中的大烂人:“格雷森…!明明就没有…!”
格雷森并不因为你的瞪视而感到害怕——没有人会因此而感到害怕吧?他伸出手,递给你一瓶已经去了盖子的水:“好了,艾蕾,喝点水清醒一下,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你也确实精神一些了吧?睡得还好吗?”
……在得出【你无法否认“你确实在瞬间就精神了不少”】的这个事实后,你皱着脸接过了水瓶,你小口地喝着,滋润着干涸的喉咙,你不禁在心里想,杰森这么不喜欢他的大哥,是因为格雷森似乎很会开玩笑吗…?
这时,你才发现,你的身上还披着一件外套。
这是属于格雷森的外套。
……所以说,你总是很难拒绝别人的好意,尤其是在这种显得尤为细心的小地方。
你犹豫了一下,郑重其事地把水瓶递了过去——瓶盖在格雷森的手里——然后把衣服也认认真真地还给了他。
“谢谢,格雷森,我睡得很好,”你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心中升起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我以为,在开到大都会时,你就会叫醒我了,然后我来当指路人…?”
“你忘了那些信吗?”格雷森给出的理由无可挑剔,“代收信函的人可是阿福,我看到你睡得很沉,不忍心叫醒你,于是让阿福把寄信地址发了过来,剩下的,只要跟着导航走就可以了。”
解释期间,他把你刚刚递给他的外套、又披到了你的肩膀上。
感受着再次覆盖住身躯的暖意,你迅速地观察了一下车内,却并没有在这里发现第二件外套,于是你想把外套再还给他,毕竟,从这里到你家,大概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这么点路——
“——你很可能会着凉。”
就像是有着不可思议的读心术,在你出口婉拒之前,格雷森便堵死了你的后路:“艾蕾,奔波一天的不是我,是你;更加年幼的不是我,也是你。病菌总是会在人最虚弱的时候趁机而入,恕我直言,艾丽娅,你看起来可不像是那种调皮捣蛋、极难生病的孩子。想想吧,如果,在几天后,我们得到了杰森的消息,把他接回了韦恩大宅,你却在大都会的房子里高烧不退,咳嗽得无法出门——即使这只是一种可能,你希望看到这样的场景吗?”
……你又一次感到了那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咋舌,大学生与初中生之间的差距真的有这么恐怖吗?
你没有再拒绝他的好意,小心翼翼地把拉链拉好,他的外套对于你而言实在太大了,你仔细地挽起了袖口,非常担心会不会不小心摩擦到哪里,因为玛莎拉蒂的关系,你下意识地认为,这件外套也是什么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