凪得用医疗忍术为村里的人治大病小病。
在花了点时间学会了他们现有的语言后,朝凪顺理成章在那座村庄里呆了些时日,一直到来年的春樱又开始绽放。
许是为了让她保持必要的神秘感,朝凪一直被安排住在远离村落的山间祠堂,除非必要,平日里都不怎么和村民来往。
她乐得清闲,倒是椿时常会偷偷来见她,还会带些她自认为好玩的小玩意给她——山石编就的手链,花草扎簇的衣饰,还有乌鸦叼来的帕子……到头来,朝凪熟悉的只有身边服侍她的侍女和椿。
近日,朝凪终于有了离开的打算。
原因是前来乞求她治病的人终日在祠堂前哭哭啼啼的。
她已经不止一次告诉他们了:“我只能治愈伤口,无法治疗疾病。”
但是,村民们却因此哭得更厉害了。
这一天来的是一位抱着男童的妇女,她跌坐在祠堂前的土地上,面露一种悲恸的绝望:“怎么会这样……连您都无法治愈这种病……”
听着她呜呜地哭泣起来,朝凪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撩开祠堂前遮阳的竹帘走了出去。
平日里负责服侍她的年轻侍女低头立在一旁,退至一边,朝凪站在祠堂的门廊上,看着底下那个被紧紧抱在怀中的孩童,直接跳下去,走到那对母子面前蹲下,查看那孩子的情况。
面黄肌瘦,脸色铁青,全身软绵绵的,手脚都开始出现萎缩,就算唤他也没有意识回应。
这一年来,村里总是陆陆续续有人得这种奇怪的病。
起初还好,只是食欲下降,没有精神,但后面整个人就会变得越来越消瘦,肌肉也会随之萎缩,直到走不动路,只能躺在榻上,食不下咽,到最后直接意识不清,以骨瘦如柴的鬼样子离世。
朝凪观察过村里得病的人群,他们并没有什么相通的特点,男女老少都有,也并不是集中爆发的,而是时不时出现,没有减弱或消退的迹象,就像感冒一般,自然而日常出现的病。
村民们告诉她,这病流行很久了,村里的人大多死于这种病,一开始还好,只在年龄大些的人身上出现,但后来竟连刚出生的孩子也会了。
但朝凪也从来没见过这种病。
到底不是什么专业的医生,她当年在木叶忍者村里学的医疗忍术顶多只是战场上急救止血、缓解疼痛的程度,简单来说就是小病小痛死不了,大病大痛治不了。
要她治疗疑难杂症什么的,就是强人所难。
她所在的时代,这些都还是一大难题呢。
朝凪只能遗憾地向村里人说明这一点,但是眼前这位母亲却无法接受。
她的无能为力似乎让对方看到了自己孩子将死的命运,她先是痛哭,然后不断地祈求朝凪,最后喉咙喊哑了,叫不出声了,便低头无声地发起呆来。
但是,某一刻,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抬起头来这样说:“定是河神大人发怒了。”
“定是河神大人发怒了!”
抱着孩童的妇女惊惶地站起身来。
她的声音尖锐,怒目圆睁,在祠堂所在的林间疯疯癫癫,狂乱地呐喊起来:“定是河神大人发怒了!我都说了不能取消祭祀!他们非要!都怪村长!都怪村长!不对!是因为你!!——是因为你的出现!!是因为你的出现村里的人才取消了祭祀的!!但你不仅没有能治好我们的本事!还惹得河神大人发了怒!河神大人定是在惩罚我们!!惩罚我们去年没有向祂奉上祭品!!”
朝凪蹙了蹙眉,听着她的胡言乱语,没忍住一个手刀将其打晕了。
事后,她吩咐侍女找人来将这对母子带回去,顺便寻问起她口中的祭祀是指什么,但是侍女却只是扯着嘴角笑了笑:“大人,您不用太在意这个,您当成是一种祈求平安的仪式就好,在您来之前,村里每年春天都会这样做。”
“这样就能减少患病的机率吗?”朝凪简言意骇。
但是对方却开始支支吾吾的:“算、算是吧……虽然一年来村里还是有人会患病……但是、但是……”
“没这一年这么多是吗?”朝凪平静地接上她的话,她却避开她的目光,好像有点不敢看她。
这个姑娘总是这样,似乎有点害怕朝凪,但她最终还是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朝凪也没太在意她的态度,而是继续问:“既然这么有效,为什么去年不祭祀了?你们每年都会祭祀不是吗?”
“因为您来了。”她小声地说,在朝凪的追问下面露难色:“村长说,您拥有堪比神迹的力量,能治好我们的病,不需要再祭祀了。”
“……是吗?”朝凪斟酌了一番她的话后,不禁联想到了山间的河川。
在这里,那条自远方延绵而来的川流横贯大地,在山间的深处汇成湖泊流向山外的大海,也是村里唯一的水源。
她当初被椿发现时,就是在那里。
那个女人提及的“河神”大概也与它有关。
朝凪决定入夜去山间的河川看看。
但是侍女却提醒她,说今晚会有远道而来的使者来面见她,让朝凪在祠堂里等待他们的到来。
“使者?”朝凪一愣,觉得这个词在这个偏僻的村庄里出现怪新鲜的,便没忍住追问了两句。
但侍女也知道得不多,只能愁着脸道:“具体的村长也没告诉我太多,我只知道他们来自挺远的地方,现在已经在村里了,村长很招待他们,他们似乎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村长让我不久后直接带他们来见您,他们好像是不知从哪听闻了您的传闻,特地赶过来的,大概也是想请您帮忙治病吧。”
闻言,朝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