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眼前的人前天才想让人杀了她,她前脚才提出要将嫁妆的一半捐给朝廷,赵氏后脚就迫不及待的出手了。
那个车夫沈知窈知道是赵氏的亲信,府上的几个妯娌虽然不喜欢她,但也从未想过要她死,只有赵氏才会巴不得她死了,好有一半的嫁妆归他们。
从前的沈瑶会对赵氏偶尔的关怀受宠若惊,可是坐在这里是沈知窈,沈知窈从来不把赵氏放在眼里。
所以当赵氏见她这样一副不咸不淡的反应,心里暗骂了她一声装模作样。
只是一想到沈知窈日后很有可能会成为太子的人,她又不能彻底跟沈知窈撕破脸,只好皮笑肉不笑地说:“母亲也知道你不缺这个,但是这是母亲的一番心意,你就收着,以后总会有用得上的时候。”
沈知窈抬眸看向赵氏,这才不紧不慢地道:“母亲可知道我前天在前往武安侯府的庄子途中出事的事情?”
这是要来兴师问罪?
赵氏捏了捏手中的佛珠,立刻换上担心的神色:“这事并未有人同我说,我见你现在的模样还好,想来应该是没什么大事。”
“确实,如果不是夫君赶来救了我,不然我早就喂了那群狼,遂了母亲的意。”
闻言赵氏面色一变,她脸色沉了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是我让车夫那样做的?”
沈知窈拨了拨茶盏中的茶叶沫子,淡然道:“母亲急什么,我并未提什么车夫。”
她还未说什么,就让赵氏乱了阵脚,沈知窈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这赵氏这么久了依旧是没有长脑子,这么快就被她套出了话。
本来她还只是怀疑,现在赵氏这幅样子,反而让她确定了赵氏就是幕后的黑手。
赵氏看着沈知窈那双冷淡的眼眸,觉得这儿媳终于露出了真实的面目,怪不得她以前就觉得她那副明事理和心善的样子假得狠。
她依旧咬定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我也是关心则乱,当时只有车夫在,除了车夫还能有谁会对你不利?”
见她再次否认,沈知窈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反正她已经确定了这事跟赵氏脱不了干系,于是轻声道:“儿媳方才着急了些,才会口不择言,希望母亲不要因此生气。”
见沈知窈的态度突然变了,又好像回到从前的性子,赵氏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脸上确实是带了惭愧之色,便收起了心中的疑惑。
想到顾昭即将要休了沈知窈,赵氏眼中闪过一抹得意,面上却保持着担忧的神色,但说出的话却很直白:“几日前我听说侯爷要让昭儿休了你,侯爷也不知道听了谁的话,非要说你不敬婆母,成亲半年多还未孕,你也知道被休掉的女子很难再嫁,我劝了侯爷好久侯爷也不松口,母亲没有办法,只能告诉你,让你早些做打算。”
说完她看着沈知窈先是露出震惊的神情,然后是不敢相信,最后眼中蓄了泪水。
赵氏拼命压住想要翘起的嘴角,假惺惺地安慰她:“你也不要伤心,昭儿虽然在这件事上选择听从他父亲,但是他会让你体面地离开侯府,外头的人也不会因此对你说三道四。”
才怪,傅滢那种自己提出和离的女子都受到了京中众多人的非议,更何况是被休弃的女子。
古往今来,凡是被休弃的女子都要被打上耻辱的标签,轻者一辈子都不能再嫁,重者则会因为受不住周遭的流言蜚语而自我了断。
如果不是顾昭跟她说了不会休弃她,刚才听见赵氏的这一番话,沈知窈恐怕会彷徨无助。
不过有了顾昭的保证,她现在倒是不怕了。
再者顾昭真要是休了她,她也没什么好怕的,宣平候都能用钱买官,那么她为什么用一半的嫁妆换来皇帝的庇护?
“这不是真的,母亲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我不相信,我要去找夫君当面说清楚!”
想着赵氏估计也把该说的都说完,沈知窈在这屋里实在是热得难受,索性双手捂脸装作大哭跑出了这件屋子,在下石阶的时候故意差点摔倒。
赵氏跟着走了出去,看见沈知窈狼狈的身影终于还是嘲讽出声:“就这还想腆着脸留在我们侯府,那天没死算你命大。”
红袖沉默的立在一旁,她方才趴在门边听见了一些里面她们的对话,听见赵氏说宣平候要顾昭休了沈知窈的时候,红袖的心砰砰直跳。
如果五公子真的休了五夫人,万一娶了个比五夫人厉害上许多的人,那她不是彻底没机会给五公子当侍妾了吗。
她眼珠子转了一下,想着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沈家,最好沈家闹上门来。
而这边沈知窈跑出了正院没几步,差点撞到病好了出来散步的顾锋,顾锋正要出口呵斥,发现来人是沈知窈,于是变了脸色,正经地轻咳一声:“五弟妹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忙慌的。”
他并不知道上次自己落水的事情是沈知窈干的,现在看见沈知窈因为小跑了一段路而双颊绯红,顾锋只觉得又开始心痒痒了。
环顾了周围一圈都没什么人,顾锋走到沈知窈的身边,伸手就要去碰她的手。
沈知窈看出了顾锋的意图,心道这人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看来是上次给他的教训还不够,她状似无意地巧妙避开了顾锋伸过来的咸猪手,往后退了一步,小声道:“二哥,现在还是白天呢,被人看见了就不好了。”
顾锋一听她这样说,以为他们二人之间有戏,忙跟着站远了些,他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沈知窈,特意装出温柔的声音:“五弟近几日越来越忙,好几天都没见他回府,五弟妹想来是更加的寂寞了,不如就让二哥做个好人,替五弟帮你排忧解难?”
沈知窈装作害羞的娇嗔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