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在莹蓝的海水中游动身躯直到死亡。
除此之外,他无需面对其他。
N49的触角重新踏入那片方才给予过他苦痛的水池,这次他却牢牢抱住了水中的主人,缠住陈婉的手脚,贴在她的胸膛之上。
保护膜脱落的剧痛潮汐般涌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愈加抱紧眼前的人类。
这间浴室带给他痛苦,折磨,卑微,但并不能代表他只能痛恨此处,泪水划过脸颊,N49却安心的笑了,他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深海中,初次脱离母亲的茧房带来的痛苦重演,这次他可以选择停止挣脱层层束缚。
茧房细窄隐蔽,隔绝海水,只充盈流淌着母亲的血水,他安静的沉睡其中,万籁俱寂的温暖。
N49害怕外面的世界,他更喜欢带给他苦痛的池水,此处是他心灵的栖息地。
“尽情依赖主人就好了。”N49这样想着,她可以饲养好自己的。
最后,N49在痛到麻木后沉睡过去,即使在梦境里,他亦环抱住带着他逃离外面世界的主人。
客厅指针分秒不歇的追逐着时间,霓虹灯在狂欢后失去了意义,一点一滴随着城市的入眠沉睡下去。
陈婉这一觉睡的并不安逸,迷迷糊糊间做了个荒谬的梦,从天而间一只大猫砸在她的胸间,任她何种挣扎都无济于事,那只猫儿竟还若无其事的在她胸口上打起了呼噜。
咕噜咕噜……
陈婉倍感疲倦的睁开眼,心下无言,真是个无聊的梦境。
一个三十多的成功女青年就不能做个成熟的梦吗,为何一定是一只大猫压住她,潜意识就不能稍微满足她一下,来个世俗污浊的美梦,换成是个男人压住她?
陈婉动了动,没能起得来,水温已经冰冷但这不是最重要。
她不自主的喉结上下涌动,瞬间头皮连着全身的神经酥麻,僵硬的无法自拔。
陈婉发现,自己的胸前埋了一个男人,顺着她这个姿势的视角,恰好将他惊若天人朱颜 ,即使合上眼帘也难掩其绝色佳人的气质。
蝶翼的纯白睫毛微微颤动,像在向人倾诉着它的不安。
同时,陈婉还没有忽视掉,这个男人精瘦的腰腹下那与他容貌格格不入的……章鱼触手?
此时它们树藤般环绕住自己,一圈又一圈紧密结合,陈婉的大腿甚至敏感的感受到了那触手下的密密麻麻的吸盘正在水底疯狂的吸附着她的肌肤。
仿佛上百张饥渴的口器,在饥荒中寻找母亲的奶房。
陈婉强迫自己压下心中奇怪的念头,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挪开这个生物的脑袋,掰开缠住她的数根触手,看着他快要有醒来的征兆,又随机放轻动作,空出一只手轻抚他的头顶。
不过有些意外的是,他在此时竟无意识的主动将脸靠过来,温顺的迎合着她的安抚,浴室的灯光昏暗,笼罩在他的身上,微光下他的依赖与无助显示无遗。
陈婉手顿了一秒,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时间仍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不知过去了多久,陈婉终于脱离开浴室怪物的束缚,悄无声息的离开去。
客厅的白昼刺眼使她终于从极度的紧绷状态中缓过神来,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因为酒精的缘故,陈婉头还是有些晕,她撑着疲惫的身躯去拿到手机,点开拨号页面,输入110 。
但是一瞬间后又停住了,陈婉有些不确定。
或许还是拨打119比较好?
陈婉在客厅中央停驻许久,沉静淡漠的面容上叫人看不出她的想法,但是很明显一点。
她并不对此刻发生的怪诞而惊慌恐惧。
手指动了动,陈婉注视着那几个数字飞速消失,然后又点开浏览器。
搜索栏上输入:渝市附近的生物研究所。
百度显示,渝市周围百里并没有这样的机构,陈婉又再次搜索:渝市周围的超自然现象研究机构。
百度显示,并不存在并劝诫陈婉请勿封建迷信。
陈婉无言,放下了手机没有在选择再拨打任何号码。
“这件事情很怪异。”陈婉自言自语道,但却又那么真实。
如果自己将那只章鱼人举报给国家她会得到什么,陈婉作为一名大龄社畜答案很明朗。什么都不会得到,社会上亦不会产生任何报道,这样的信息是会被封锁的。
更何况……
陈婉脑海中浮现出那张恍若艺术品的精致脸庞,仅仅是一瞥就深深镌刻在了心头上。
作为一只怪物,会因为容颜的出色而被善待?恐怕不会,最后的结果莫不过被肢解研究,身体器官被堂而皇之的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笼盖上浓浊的死气,无声的凋零枯萎。
啧,陈婉舌头抵住牙床,眼中明晦交错,这样一想来,莫名有些可惜。
陈婉静默良久,光影被拉的很长,斜印在地面上的倒影有些陌生,她注视着那道影子,影子也在凝视着她自己。
四周被现代化的白炽灯照亮的失去了它本该有的浓墨之色,古时的明月被片片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遮挡住,玄晖进不来,陈婉微妙的感受到了抑制。
除了她的影子,它千年前沐浴着月辉徜徉在各地,有人宵禁后圈着它踏在深山野林中,大户墙头上,红烛闺房中,一举一动生动分明,它做了什么他们就做了什么。
陈婉歪歪头,地板上的它也跟着歪歪头,恍若在暗示着: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它甚至奇诡的向陈婉传达着它的疑惑,你为何还不动起来?
夜是深邃的墨玉,阴暗里会滋生出欲念的细菌,那是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