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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故交(2 / 3)

间,白展堂便回转过来,若无其事地招手,脸上一派故作的老气横秋:“罢了,罢了!你这个岁数的小姑娘,嘴里最没个轻重。我只能平日里多念几声阿弥托佛,只当为你积口福。省得你白叫我这许多声‘哥’了。”

我才懒得理他,见他低头装模作样地念佛,哼了一声,转身下楼,直到确保他连我的身影也见不着了,才渐渐敛了神情,握住一角衣襟沉思。

怀里放的正是那枝我已洗干净的花刺。方才我进去探视,心中的确存着一个疑问,想好好问问他昨夜到底去了哪里,为何身上会带着这么一枝...御前侍卫的雀尾刺箭?

这并非暗器花刺,而是一枝被截断的断箭,想来应是刺入体内的一瞬间便被折断以便逃生。昨夜灯光晦暗我看不分明,今早我洗净再看,却发现箭身细微的断裂面,以及箭头上刻印的皇室徽纹。

昨夜他究竟去了哪里,实在也不难猜测。

实际上我对皇城的敬畏,并不如一般京城子民。我父亲是天子重臣,母亲身负诰命,侍奉天家已达二十余年,对当今圣上的情感较之一般臣子更为复杂。我自小便知道既蒙君恩,自当丹心以报,但是事到临头,还是相当平静地做出了抉择。

这有悖于我父亲教导我的君臣之义,但谁叫我如今还未考进六扇门,也算不得官府的人。何况比起素未蒙面的天子,眼下还是屋子里那个蔫了吧唧的白展堂,更讨我的欢心。

白展堂无愧是江湖中人,恢复能力十分强悍,第二天便能支撑着坐起来吃饭,没两天就跟往常没什么区别,歪在榻上跟我天南海北地斗嘴。我被他烦得要命,干脆蹿捯他起来说书,抵了这几日的医药费,不料不提这话还好,一提他就哼哼唧唧,说自己这儿那儿浑身都疼,气得我恨不能把他打包一捆丢到官府投案拉倒,但如此一来我才算真正的白搭救他,只得含恨忍耐。

但在诸般不顺心中,也有一件好处,白展堂见闻甚广,经常从肚子里随便翻检出一段故事来讲给我听,我觉着比那些个演义还要精彩,好奇追问:“你说你那个好兄弟,倘若得知哪一方豪富多行不义,便联络你一起劫富济贫。但是你俩经常分别行动,他又要如何联络你?”

白展堂道:“这个简单,我每到一个新地方,就发信告诉他。倘若他要找我,只要在当地最大的建筑前留下一条白色的手绢,钉在树干上,我便知道了。”

我想了想,觉得事有纰漏:“可我知道很多地方,最大最显眼的建筑往往和官府有关,譬如牌坊衙门之类,难道你那兄弟胆子如此之大,胆敢在官府面前动手吗?”

白展堂便一挑眉,懒懒道:“他胆子倒大,只是再大也不敢逮老虎尾巴毛。遇到你说那种情况,他便换个地方,只找那些我平日里爱去的地方,横竖我能看见就成。”

我原以为白展堂朋友遍天下,总有那么几个是交心知己,但是说来说去,也不过幼年结交的一对双生兄弟。那对兄弟中小的一个偏好习文,大的习武,他便和习武那个更为知交,即使长久不见,依旧交情甚笃。

只是说到后来,白展堂脸上便攒出一个复杂的表情:“近几次得手,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他有些急躁,劫财不够,倒好像琢磨着要做一票大的。”

他不免一叹,伤感道:“或许人总会变的,不晓得我和他这个朋友,还能做到什么时候。”

白展堂借着受伤之由,在床上赖了足足六天,第七天终于也耐不住,在楼子里四处溜达。

眼瞧着深秋将至,我也趁着天气不算太冷出门闲逛,偶然绕到常丰赌坊看一眼,发现仍旧是之间的废墟模样,专门去找薛玉询问,说是袁荣看好的工匠迟迟不得空,故而起码要待到年后才能破土。又因为地下暗街不便显露踪迹,只能是如今这样荒废着。

我走着走着,便又走到常丰跟前,一打眼,意外瞧见了一道漆黑色身影,正站在一摊子废墟前,低着头似乎正在沉思些什么。

常丰赌坊荒了这些天,有人不知实情,依旧来此赌钱,只是最后败兴而归,也算一时保住了钱袋。

我好心走上前,刚要出声叫住这黑衣人,这人却忽然转过了身,露出一张虽然阴沉,但颇有几分英俊的脸庞:“这位姑娘,请问这儿便是京城最大的赌坊么?”

我点头:“算是。只是要大装一遍,因此歇业几天。”

这位英俊的黑衣人便目露迷茫,从怀里掏出条白色手帕,往四周一排树上扫了一眼,才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向我拱手道谢:“既然如此,我也不算找错了地方,多谢姑娘指点了。”

我看了看他手里那条手帕,忽然明白了什么,试探着拦下他:“如果是要上树钉手帕的话...还是直接给我吧,这几棵树刚栽没多久,禁不得钉钉儿的。”

黑衣人:“……”

最终我成功保住了那一排不算繁茂的小树,将那条联络用的手帕交到了白展堂手里。

白展堂一见那帕子,先是下意识乐,乐完以后才反应过来,蹙着眉头问我:“他疯了不成?京城里防备这么严,敢在这儿下手,是觉着京城的牢饭格外香甜?”

我肃着一张脸,很不想和这些惯犯情感共鸣,看他的确大出意外,才冷哼一声:“我哪儿晓得你们这些人的脑子里灌的什么黄汤。你那位小鸡朋友还叫我托一句话,说是明日辰时在京郊等你,他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要告诉你,叫你千万不要耽误了。”

白展堂手里来回抛着手帕玩儿,神态十分轻松:“他能有什么重事大事?多半又是叫我去哪家富户踩点儿。”

见我脸色不善,他随即从善如流改了口风:“可惜我近来颇有改邪归正归隐山林的想法,这回万不能使他如愿了。”

我与他结交这许多天,知道他嘴上心里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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