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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夫君(2 / 3)

走,仍旧将怀里的花抱得紧紧的,白展堂在身后哎了一声,也追赶出来。不过他眼下倒精明,看出来我翻了脸,不敢贸然追上来,只在身后提提哒哒地走。

我俩就这么闷头走了两三条街,手上忽然一松,怀里杜鹃扑簌簌落了一地。我当即僵住了,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总觉得气势上输了阵。正踌躇着,白展堂已走过来,很有耐心地一枝一枝捡了起来,整理好,塞回我的手里。

“拿好了,别再掉了。”

“不要了。”

“好好的,怎么不要了?”

“因为脏了,”我突然怒气冲冲,抓起花,在他胸口狠狠抽了一记,“因为掉地上了,脏了,不要了!不可以吗?”

杜鹃是娇脆的,或者说没有花是不娇脆的。花束在他胸口立时崩碎了,残红砸在他胸前雪白的衣襟上,像是一个血泡爆裂开,将他血涔涔得染透了。

白展堂眼中闪过困惑之色,这一击不痛不痒,自然不能把他怎么样。他起先很不理解地站着,默默思索片刻,神情里便渐渐透出一丝冷彻的了悟。

“我以前当过贼,偷过东西,做错过事儿,”他低笑一声,只是笑得勉强,笑意尽头,有些隐绰的忐忑,“我也是脏的,所以你也不要了?”

我不知为什么,忽然平静下来,心平气和地问他:“你喜欢西安展家的小姐,是不是?”

白展堂一怔。我不理会,继续追问道:“展家的二小姐,叫展红绫对吗?我见过她,很漂亮,性格也好。怎么,承认喜欢她,就那么拿不上台面?”

他究竟喜欢谁,我无所谓,可是有什么必要撒谎?我真的发了怒,觉得心窝里都是奇异的冰冷,并不像从前一样气得眼睛都是疼的。我微微仰着头,凝视着他的脸庞,心里模模糊糊有一个新的念想:我未必真的了解他,他也未必肯让我了解。

白展堂就这么傻站着,脸上很是迷茫,迷茫之余仍在努力回忆。我不耐烦等他编借口,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掉头要走,被他一把扣住肩膀拽了回来:“别介,叫我想明白了再走。”

他的手挺大,将我整个肩头包裹住,指尖微微用力,隔着衣料都能看出几个浅浅的圆坑。

我不做声看他一眼,他立即松开,改为握住我的上臂,轻轻捏了捏,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有些乞求的神光:“死也别叫我死得稀里糊涂的,总得听人一句辩白吧?”

我驻足,淡淡的,用脚尖去踢脚下的花瓣:“说吧。怎么回事?你真喜欢她?是曾经喜欢,还是依旧喜欢?”

“没有,都没有,”白展堂松了口气,手撤下来,勾住我一点衣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哪儿听的谣言?我是见过她一面,她一心想进六扇门,武功不济,没办法靠正式考核,想把我拷进去换一个机会。我顶多看她诚心,指点过她两句轻功,怎么还能牵扯出来桃色新闻呢?”

“真的?”我狐疑地反问他。

“真真的,比太上老君的三昧真火还真,”白展堂低下眼,语气异常严肃,只是说着说着,又有点忍俊不禁,“冤死我算了。怎么,我多跟一个姑娘说两句就是喜欢人家?大丈夫顶天立地,真喜欢我就认了。瞧你说的,把我当什么人了?”

我嘴角忍不住微翘,但仔细一想他的话,一把火立即又窜了起来:“什么人?见到漂亮小姑娘就想指点人家武功,你说我把你当什么人?好为人师还是见色起意?呸,您那轻功天下第二的名头可真值钱,见了人就要卖弄!”

白展堂很头疼地叹气,一只手还是悄悄攥着我的袖子不放,生怕我又翻脸走人:“什么话,小九爷说话真不公正。我还指点过谁?我又冲谁卖弄了?”

我勃然大怒,这一把怒得更甚,简直气得要给他一掌:“怎么没有?你个见色忘友的王八蛋...”

“借光借光!”

在我欲扑上去大展拳脚的时候,街角突然钻出来一个行人,径直从我们之间穿了过去,我没防备,微微闪了下脚步,立即被白展堂拉进怀里。他长臂一伸,抓住了那行人,态度很是强硬:“走那么快干什么?撞了人不知道道歉?”

白展堂个子高挑,冷脸十分唬人。那行人被他一抓,脸色都变了,连忙低头道歉,又急慌慌地解释:“请二位放我一马。镇口新开了个比武台子,我赶着去,再晚一会儿,可连树上都没地儿站了!”

我很感兴趣地追问:“比武?什么人比武?是哪家新出山的弟子,还是哪家镖局借比武招镖师,怎么这么大的阵仗?”

实际上我都没有猜对,这引起全镇轰动的比武发起人并非是什么名门正派的弟子,也非身高八尺肌肉虬结的壮汉。这座擂台唯一的噱头在于台上的姑娘,腰垮双刀,英姿飒爽。我们来时正见到她一脚把一条壮汉踹下台,手里双刀寒冽,环视一圈,唇角涌出浓浓的讥笑:“还有谁?尽管上来吧!”

我瞬间便为她的风采倾倒,在倾倒中依旧带着一丝跃跃欲试。那姑娘武功水准远拔众人之上,台下一时寂静无声。我见左右没人应答,不等姑娘再次出言催促,立即豪气干云地上前一步,笑道:“来了!”

比武擂台不高,三面围起来,只有一面正对着双刀姑娘。我轻飘飘一跃而起,落到台上,心里很是骚包地自夸:瞧咱这派头,一句冠绝长安都不为过!

当然这里离长安县还远得很,我也只是很为自己如今不知比以前强了多少的轻功自豪而已。心头大为满意,上前握拳行礼:“姑娘好俊的武功!在下黄九,自幼习过几年拳脚,还请姑娘赐教!”

按理说我抱拳行礼过后,这姑娘也应当回礼自报姓名,可我等了半天,姑娘只是呆站着,眼神痴痴地盯着我,仿佛我脸上有蜜糖,而她是被黏住了翅膀的蜂子——直到台下维持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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