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她皱眉看着急于甩开桎梏的孟宴臣,忽地抬起手臂一挥,扬声朝他喊了一句:“那个,大哥。”
孟宴臣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震惊地回头张望,这才注意到身后露台上仪态全无,宛如一滩烂泥趴在栏杆上的女人。
“喝酒不能吹风,会头疼。”
女人的长发自然垂落耳侧,几乎遮住了全部五官,只露出了那张娇艳欲滴,精心勾画过的红唇。黑发低垂,红唇翕动,在昏暗的灯光下实在没有半分美感,反而洋溢着诡异与恐怖。
深秋时分,入夜起风,寒霜露重,一股凉风掠过林梢,引人战栗。
孟宴臣的确背脊发凉,但肯定不是因为吹风的缘故。
他慢慢弯下腰,想要确认是人是鬼,还没等他一探究竟,那女人就连人带瓶瘫了下去,倒在地上,再无动静。
孟宴臣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盯住那抹灯光下耀眼的红。
“诶哟哟我的姑奶奶!”闻声而来的是肖亦骁,他瞧见倒在地上烂醉如泥的身影,眼睛眉梢疯狂吊起,顿时警铃大作,朝两个女服务生招手,赶紧把人带走。
“哎。”孟宴臣喊住了着急忙慌的肖亦骁,不急不慢地系好领带,颔首望了眼被带走的身影,“这谁啊。”
能在这种场合丑态大出,他委实想不到会是哪家高门显贵的人物。孟宴臣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看着那抹飘扬飞舞的红色裙角,正迎风悠悠然地飘着,像是暗夜生香后独自枯萎的红玫瑰一般,无声无息,只留下一缕余香,与一瓣红火。
“你未来的结婚对象。”肖亦骁犯贱地撩拨了一句,他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恍然,“我忘了,你还没见过吧,星拓集团霍董的千金,刚从国外回来的。”
孟宴臣听到这话,差点跌落眼镜,他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喝醉酒眼花了。
就算是结婚对象,也应该是个端庄,美丽,大方的千金小姐。
最起码,得是个正常人。
而不是一个女鬼,或是女酒鬼。
这让孟宴臣原本就乌云密布的心情愈发狂风大作。
孟宴臣回到宴会厅的时候,付闻樱还在跟星拓的霍夫人在聊天,付闻樱朝孟宴臣招招手,霍夫人主动点头示好,很是满意地打量着孟宴臣。
孟宴臣年少有为,是个不可多得的才俊,现在慢慢接手公司之后更多了几分从容不迫,举手投足都散发沉稳与矜贵,是不少人眼里上好的女婿人选。
“真是个好孩子。”霍夫人自谦道,“还是付董教导有方啊,不像我家那个,在国外都野惯了。”
付闻樱自然把霍夫人这话当成客套话听了进去的,付闻樱在商场纵横多年,本就长袖善舞,直接恭维人显得做作又谄媚,可夸奖孩子是没有父母不爱听的,她当即接话道:“怎么会,你们家女儿不是学芭蕾的么,听说还在国外舞团呆过,多有出息。”
学芭蕾,国外留学,小有成就,就这三点,任谁听了都觉得这是个漂亮大方的姑娘家。
一番攀谈后,付闻樱热情邀请霍夫人改天带着女儿来家里做客,霍夫人盛情难却,礼貌地答应了,说周末一定登门拜访。
付闻樱显然对今晚生日宴会的收获很满意,心情大好,回家的路上难得没有挑剔孟宴臣和许沁今晚的表现,脸上带着笑意,又叮嘱过几天周末的时候,让孟宴臣和许沁都留好空闲时间回家待客。
孟宴臣和许沁不约而同地不想参加这场会客,纷纷没有力气地歪过头看向窗外。
付闻樱又开始絮叨,“宴臣,沁沁还年轻,还能再慢慢挑选个好的,但你得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上点心了,有些事,多一个人帮你,总是好的。”
以爱为名,实为控制,这让孟宴臣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将父母送回家后,孟宴臣说公司有事需要回去一趟,许沁见状也声称医院有急诊,跟着孟宴臣离开了孟家。
许沁猫腰钻进了副驾驶之后,抬手将背后的束缚绑带调松了一些,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孟宴臣没有说话,只是从后座的袋子里拿出一条毛毯递给了许沁,他打着方向盘驶出了小区,顺着路线汇入车海之中。
“回医院么?”孟宴臣侧首看了眼许沁,“这么晚还有急诊?”
“跟你一样,逃跑的由头而已。”许沁努嘴叹了声气,“一晚上被逮着相亲了好几个人,累。”
孟宴臣笑了笑,转而道:“肖亦骁说知道我们今晚没吃好,在魅色给留了位置,一起吧。”
许沁没有拒绝的理由,也一同去了。
肖亦骁是个爱攒局的主儿,天天呼朋唤友,夜夜笙歌,环肥燕瘦在怀,千金只卖一笑,他跟孟宴臣不同,女人如手足,手足天天都不同。
肖亦骁早已经醒好一瓶红酒等着二人大驾光临,许沁直接把包丢给了肖亦骁,径直走向了卫生间。趁着许沁不在,肖亦骁坐到了孟宴臣身边,推了他一下,“怎么样,今晚看上哪家的千金了?”
孟宴臣拿起一杯红酒很轻地晃了晃,“没兴趣。”
“霍董家的千金怎么样,诶我忘了,那妞儿今晚喝大了,你没见着。”肖亦骁有些可惜地叹了叹。
孟宴臣突然转头看向肖亦骁,疑惑了起来,肖亦骁的口味一向不是大家闺秀,怎么会认识霍董的女儿。他淡淡抿了口红酒,随口问道:“你跟霍家那位很熟?不是你的风格啊。”
“哦,她不一样,她是个玩咖,回国没多久就跟我们那堆人混熟了。”肖亦骁突然来了劲,绘声绘色地跟孟宴臣吹嘘道,“我跟你说啊,我泡过的美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但这位姑奶奶是真漂亮,真挑不出一点儿毛病,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