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难得主动来肖亦骁的酒吧喝酒,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就点了杯威士忌坐在吧台上,一个人心烦意乱地喝着。
眼熟孟宴臣的服务生跟刚忙完的肖亦骁通了气,他朝酒保递了个眼神,让他把最好那瓶威士忌拿来,走向前去拍了拍他肩膀,故作大惊小怪道:“稀客啊,怎么突然来我这儿了。”
孟宴臣往后一靠,指尖在桌子边缘无意识地敲了几下,“想喝酒就来了,不欢迎?”
“怎么会啊。”肖亦骁顺势坐在了孟宴臣旁边,侧过头观察他的表情,他笑问道,“心情不好啊,有烦心事?”
孟宴臣不开口,并不否认。肖亦骁来了兴致,拍着孟宴臣肩膀道:“让我猜猜,是不是烦付婶逼你相亲结婚这事儿啊?”
“明知故问。”
肖亦骁哈哈大笑,“放心好了,那位姑奶奶对你没兴趣,你们这事儿成不了。”
听到这话,孟宴臣眼前一亮,上下打量他一眼,追问:“怎么说。”
“这周亭然啊,是个不听管教,不服安排的,人家是艺术家嘛,稀奇古怪,我行我素的,她八成是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肖亦骁给孟宴臣解释了一番,还补充道,“而且霍叔叔和霍婶都很开明,周亭然如果说不喜欢你,他俩也不会跟付婶似的赶鸭子上架,逼她点头答应的。”
听到这里,孟宴臣心里勉强松懈了一点,一想到周末的会客日,他就烦的不行。
肖亦骁见他仍眉头紧缩,干脆给他出了个主意:“付婶不都喜欢规规矩矩,乖巧温顺的嘛,你跟周亭然通个气儿,让她在付婶面前反着来呗,付婶看她不顺眼了,你们这事儿不就黄了嘛。”
在主意是不错,孟宴臣听完也很认同地点点头。
“诶,刚好。”肖亦骁拍了拍孟宴臣肩头,指了指里头的包间,“小姑奶奶刚好也在我这儿玩呢,要不你去跟她说说?”
孟宴臣皱眉,不解,“说什么?”
肖亦骁恨铁不成钢地啧了一声,“你们串通一下,你让她周末的时候表现的差劲点儿啊。”他扫视了眼孟宴臣,继续说道,“你放下你高高在上的架子,去好好跟人家说一声,通个气儿,语气放温柔点儿,别老是端着。”说完,肖亦骁就被几个朋友招呼了过去喝酒,独留孟宴臣一个人默默消化着这事儿。
他细细思忖着肖亦骁提出的办法,这确实是最简单快捷逃避开这段关系联姻的办法。他抬头望向走廊尽头的包间,眼神晦涩不明,默默琢磨该如何开口。
包厢里头的周亭然耍的正嗨,伴着激烈的电子音乐蹦跳,手里还拿着一瓶香槟正跟同事们一块拼酒,半瓶酒下肚,她畅快地抹了抹唇角的酒液,爽快地张罗大家吃好喝好。
这时酒保进了包间,拍了拍周亭然的肩膀,说有人找她,说想请她喝杯酒。
周亭然暂时从极致的快乐中抽离,奇怪会是谁想见她。她秉着好奇心答应了,稍微对着镜子捋捋头发,勉强整理了仪容仪表跟着酒保走出了包间。
孟宴臣仍坐在吧台的位置,让人开了一瓶上好的威士忌招待,他局促地坐着等候,心里反复措辞,难得流露些许不自信来。
酒保指了指不远处吧台前的背影,周亭然眯眼瞧了瞧只觉得眼熟,男人西装革履,姿态挺拔,双腿交叠而坐,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桌沿,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绝世独立一般,周遭的喧闹似乎与他隔绝开来了。
周亭然迈着轻快步子走近些许,倾身探头,这才看清原来是孟宴臣。
“孟总。”
女人的声音打破了孟宴臣的沉思,他晃了晃神,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彬彬有礼道:“周小姐,赏脸喝一杯?”
周亭然看向桌子上的威士忌,再看向一改冷脸,端持着讨好态度的孟宴臣,难得他不再拧着眉,淡薄的唇线也不再紧抿,反而带着浅浅微笑,一扫疏离的脸上,多了点光彩。她盯了他一会儿,反而心头一怵,奇怪又好奇,明明早上还是冷冰冰的态度,怎么突然之间来了个大转弯。
她干脆拿起酒杯示意他倒酒,她也不跟孟宴臣周旋,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孟总有事儿想跟我说?”
孟宴臣眼里闪烁些许惊诧,意外于周亭然的直接,他也不跟她绕弯,直接道:“想来你也知道你我父母有意撮合我们的事儿吧,我是说,相亲。”
周亭然突地来了兴致,抬头捋捋耳边碎发,应和地点点头,“是,我知道。”
“肖亦骁夸周小姐是个明白人,那有些话,我就直说了。”孟宴臣拿起酒瓶,客气地给周亭然倒了半杯酒,琥珀色的酒液映在灯光下如宝石般闪着细光,他将酒杯推到周亭然手边继续道,“周小姐潇洒随意,我行我素,想来应该也不会想被所谓的利益婚姻捆绑一辈子吧?”
周亭然眼眸一定,接过酒杯抿了一口,也不说话。孟宴臣见状,便继续道:“我妈妈后天邀请了周小姐一家来家里做客,名为做客,实则是相亲,所以我是想请周小姐帮个忙,应该是说,咱们互惠互利。”
孟宴臣语气平淡理智,说话字正腔圆,条理清晰,像是在谈判桌上那样游刃有余,“还请周小姐在周末那天,稍微散发一下你的艺术家气质,好让我妈妈打消撮合我们的念头。”
“哦,原来孟总打的是这个算盘啊。”周亭然盯着他,深深望向他拿如一口深井般的眼睛,试图想要窥探出什么,她抬手拖着下巴,毫不忌讳地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啊。”
孟宴臣没回答她,神情还是那样的寡淡,见他抿唇不语,周亭然也心领神会,没再没眼力见地追问下去,她仰头将杯里的酒喝完,二话不说正准备离开。
“诶。”孟宴臣摸不清周亭然的态度,喊住了她,“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