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亭里的保安看到车上有两个人影,探出头来和他们打招呼,“时小姐回来了?”
时佳羽从车窗探出头去,快乐地和保安打招呼:“晚上好!今天回家住!”
庄园大门缓缓拉开,时闻钦道:“坐好。”轻点油门,车开了进去。
时佳羽进门时,家里只有易蔓在,易蔓五十出头,穿着量身定制的旗袍,将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戴着无边框眼镜,手捧一卷书,半躺在沙发上看书,暖黄色的立式台灯打在书上,映出一片温暖的光晕。
“干妈干妈干妈!想我了吗!”时佳羽一进来就嚎。
易蔓放下书,从沙发上坐起来。
时佳羽臭不要脸地贴上去,往易蔓身上拱,“我可想死你了,想得我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呢!”
她从小就寄养在时家,一住就是二十年,从小到大家长会是她干爸干妈去开,住院是干爸干妈还有哥哥管,连大学志愿都是家里如临大敌研究了大半个月,一起决定的。她人生的所有重要时刻,都是干爸干妈和哥哥陪她度过的。
干爸干妈比她不靠谱的亲爹妈亲近多了。
易蔓慢吞吞说:“嗯,虽然你想我想得食不下咽,但是能吃一大碗泰式柠檬粉是,是不是?”
易蔓掰过时佳羽的脸,仔细鉴定,没有黑眼圈,“夜不能寐,但是没有黑眼圈。”
“哈哈哈。”时佳羽蹦起来,“我去刷牙。”
等时佳羽走了,易蔓看向坐在沙发上慢慢吃葡萄的时闻钦,“心情不好?”
“没。”
易蔓想起最近是集团半年度汇报,“分公司的人又不安分了?你爷爷只是退休养老,还没老糊涂呢。华南区的一直不安分,你要是想动他,尽管动,不用顾念他和你爷爷的关系。再好的情谊被他作了几十年也该作没了,他要是敢求到你爷爷那儿,我自有话回他。”
“没有。”时闻钦吃完一颗葡萄,“我先去洗澡了。”
“你等会儿。”易蔓把时闻钦叫住,向时佳羽房间偷偷看了一眼,时佳羽正在刷牙,卫生间里放着轻音乐。
易蔓问:“佳羽……我怎么感觉她恋爱了?”
时闻钦愣住,“怎么看出来的?”
“她身上沾了点男士香水的味道。你又不用香水。”
时闻钦轻轻应了一声。
易蔓道:“你俩今天一起回来,晚上一起和她男朋友吃饭了?”
时闻钦笑,又坐了回来,靠着沙发,摘了眼镜随手放在桌子上,用手指揉捏着鼻梁被眼镜压过的地方,“什么都瞒不过你。”
“她男朋友……是个什么人?”易蔓问。
时闻钦扯了扯嘴角:“她说她对象上进、努力、自力更生,是个很好的人。”
易蔓压低声音:“她那瓜子大的脑仁,又是个马大哈,眼里就没有不好的人,依你看呢?”
明摆着蒋文星醉翁之意不在酒,吃饭全程眼神都没在佳羽身上,连她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时闻钦顿了顿,说:“只吃了一顿饭,能看出什么?”
时闻钦起身,“她都二十好几了,妈你少操点心吧,我去洗澡了。”
晚上,管家来敲门,时闻钦洗完澡,正拿着笔记本在书桌前办公,翻阅着分公司么提交的汇报材料,文件间隔中能看到部分电脑屏保,是他和时佳羽的合照——他们两个在泽安集团的会议室里,他们爷爷主持会议,他列席,佳羽在他后排的秘书席上玩,他偷会议桌上的水果和茶点,从背后塞给佳羽,这一幕被负责给会议拍照的秘书拍了下来。
他爷爷气个半死,训他没点总裁的威仪,他却觉得这张照片拍得极好,生机勃勃。
听到声音,时闻钦抬头:“怎么了?”
“闻钦,你放在玄关的那三件礼物放哪合适呀?”管家问。
时闻钦微怔,想起来那是蒋文星送的见面礼,佳羽带回来放玄关的,“捐了吧。”
“捐了?”管家担心时闻钦不清楚礼盒里有什么,“里面还有一瓶定制的男士沙龙香。”
哦,捐了也没人要。
“你处理吧,”时闻钦接着看报告,“丢了或者送人,都行。别放我面前。”
“……”管家本来还打算问要不要回礼,看来是不用了。
“成,那我自己处理了。”管家打算关门,时闻钦提醒:“别让佳羽看见。”
“好。”
回到生活二十年的地方,时佳羽一觉睡得十分踏实,一觉睡到被电话吵醒。时佳羽迷迷糊糊点了接听键,手机里传来蒋文星的声音,“佳羽,醒了吗?”
“没……”时佳羽的嗓子还没苏醒,声音黏黏糊糊的,“如果不是天要塌了,不要在早上给我打电话啦……”
蒋文星道:“昨天你坐你哥的车回去的,今天没车不方便行动,我来接你了。”
什么接她?
时佳羽缓了一会儿,没懂他在说什么东西,睡着脑子不清醒,时佳羽抱着空调被爬了起来,靠着床头,坐了一会儿,意识渐渐回笼,才问:“你刚说什么来着?”
蒋文星重复:“你今天没车行动不方便,我来接你了。”
“接……”时佳羽掏了掏耳朵,“接我?!”
“对。”
“你要接我去哪啊?”时佳羽问。
“去你家。”
“……”
时佳羽无语,“你大早上吵醒我就是为了这个?我就在我家住着,我能去哪?”
“我不回。”时佳羽挂断电话,“我就在家住着。”
时佳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