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马信贷已经纠缠他几天了,起初时闻钦当这是诈骗电话,置之不理,直到对方说出时岳的名字,时闻钦才发觉原来他这位好叔叔又干了一票大的。
4亿美金。
时闻钦眉目中尽是厌恶,这笔钱都够在国外建个赌场了,却被时岳拿来赌博。时闻钦从杜马信贷联络人处得知,时岳是顶替他的名字,冒充他的签名,拿走他放在老宅的假房产证、海外的农场、还有海外信托做担保,贷出的这笔钱。
漏洞百出的借贷方式,毫无担保力度的担保,却敢如此大手笔,背后必定有暴力作为最强力的保障。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时闻钦挂断电话,和颜绍交换了一个眼神,颜绍轻声说:“最迟今晚,我这边就能完工。”
“好。”时闻钦答。
时闻钦赶到医院时,时佳羽也到了,她离医院更近,时佳羽说:“已经从急救室出来了,这次发现得很及时。”
“嗯。”时闻钦环顾四周,不见时岳。
时佳羽道:“爷爷醒了,把他叫进病房,说有话要问他。”
“嗯。”应该要问杜马信贷的事,时闻钦说:“最近不要出国,也不要离我给你安排的安保人员太远。”
时佳羽愣住:“怎么了?”
时闻钦揉揉时佳羽的头,“时岳惹了麻烦,对方比较暴力,可能狗急跳墙。”时闻钦说得隐晦,时佳羽听明白了,这不是第一次时岳搞事,她记得她读初中时,时岳借过高利贷,不敢跟家里说,对方讨债不成,把时岳的大儿子抓了,逼时岳还钱。
时佳羽奇怪:“居然会影响到我吗?”她和时岳既没有血缘关系,关系又恶劣,抓她有什么用?
“他冒用我的名义贷款。”时闻钦厌恶极了,“我和那边说清楚不是我贷款,但没效果,他们本就知道是时岳去贷款,借着亲缘关系勒索。涉及到海外,和武装暴力,我还没处理完。你近期小心。”
武装暴力……
时佳羽在心里把这四个字反复咂摸,终于品出一些可怖来。
“算了,”时闻钦提议:“你刚辞职,总要休息一段时间,不如跟着我吧。”
时佳羽眉毛拧起来,“跟着你?”早上六七点出门,晚上十一二点回家,好家伙。
时闻钦笑:“又没让你上班,我办公,你在休息室睡觉、打游戏、看电影。我那儿网比家里快。”
时佳羽皱皱鼻子,“行吧。”
“我安排霍思萌陪你玩。”时闻钦给监察部老总发消息。
“别,影响她工作。”
时闻钦失笑,“她最近在调查组加班,早就想回来了。”
“好吧。”
时闻钦和时佳羽坐在椅子上,静静听病房中的动静。在他们说话期间,时翰学已经砸了一个杯子,时岳哭天喊地的声音通过病房门传出来。
“真不是我——”时岳哭号,“爸这次真不是我!我冤枉!”
每一次时岳借钱被找上门,时岳都狡辩不是他,每一次!时翰学气得脸通红,“不是你?不是你还能有谁?!”
“我没事找杜马信贷借什么钱!”时岳一把鼻涕一把泪,“国内赌场不够我赌吗?”
时翰学从枕头下抄出一个文件夹劈头盖脸砸过去,“看看这些照片,这不是你在赌博、这不是你去杜马信贷借款吗?”
文件夹砸到时岳脑门上,四散开来,照片洒了一地,时岳被砸懵,就近捡起几张照片,有他在杜马信贷附近的赌场赌博的照片,有他在杜马信贷门口徘徊的照片,还有他走进去的照片。
时岳脸色白了白,“爸你听我解释,我就只是去玩玩,没欠多少。”
时翰学扭过头,不想再看他一眼,每次时岳求他还赌债时,都是这句,我没欠多少,“4亿美金,没欠多少!”时翰学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在你心里,多少才算多?!”
“4亿美金!”时岳的眼直了,“我没欠这么多!”
时翰学已经再也听不下去了,每一次时岳都要强调我没欠这么多,然后隔三差五再来磨剩下的钱,直到全部还清,“滚出去。”
“不是。”时岳手忙脚乱去扒时翰学的床:“爸,这次我真没欠这么多。”
时翰学闭上眼,把他的手推开,上一次他也这么信誓旦旦,“爸我真没欠这么多”,最后证明他欠的钱不止这点。
管家听到动静,带了两个人进门,一人抓着时岳的一条胳膊,连拖带拽把他拖出病房。
时岳兀自挣扎:“爸你信我!我真没有!我没事借这么多钱干什么!”
管家捂住时岳的嘴,免得他吵到时翰学,时岳挣扎得顿时更起劲儿了,这特么可太冤了,杜马信贷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借他四亿美金!
两个人把时岳丢在病房外的走廊里,时岳一抬头,看见时闻钦,立马连滚带爬,抓着时闻钦的手,“闻钦,你一定要帮我!爸居然说我借了四亿美金,我特么怎么借……”
时闻钦甩开他的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二叔,老宅三楼左手第二间书房里的保险箱,现在还安好吗?”
时岳脸色苍白,那里放着时闻钦的房产证——他尚不知那是假房产证。他拿着这些房产证去找杜马信贷贷了款。
可天地良心,他只借到了四千万美金。
他一进门,就被一个杜马信贷的一个华人认出是时岳。那个华人年纪不到三十岁,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在杜马信贷很有些地位,至少在时岳眼里,那儿没比他地位高的人。
他对自己的信息了如指掌,清楚他是时翰学的二儿子,是时闻钦的二叔,他看着他手中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