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原原,如果我被绑架了,不要命是要钱怎么办。
——没钱,你把那个吊坠给绑架犯试试呢?看他们能不能放你一马。
报警器,天价的指环,双重准备。
原来是这样。
不敢想章云野背地里有多么担心她安危,担惊受怕中为她做好一道道防护,又在恰当的时机若无其事地送给她。
纪连芙笑着笑着哭了。
绑架犯以为她被吓出疯病,面面相觑。
花臂男拔刀架在脸上威胁:“闭嘴,死娘们,别他妈发疯。”细窄的眼睛猥琐狠辣,身上恶心的汗味散过来。
“艹,我看你很不服啊,找死。”花臂男要揪她头发。
纪连芙找准时机,双手握,拧,搬,瞬间把他的另一只手臂也折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掉蒙脸的布,抄起掉落的刀,狠狠往他腿上补了一刀。
一切皆在几秒钟完成。
光头男吃口面的功夫,花臂男已经躺在地上,满腿流血,嗷嗷大叫。纪连芙已经飞身跑到楼梯口了。
“大哥!大哥!抓住那小娘们,给我报仇。”花臂男痛哭。
纪连芙拿出吃奶的力气玩命跑,她的时间不多,还有四人,被追上绝对没好下场。
跑出楼后,巨大的黑夜笼罩,天上没有星星,面前是大片乱石废钢筋,周围接连几栋都是废弃建筑。
“站住!”粗粝的男生陆陆续续逼近。
纪连芙使劲跑,拼命跑,上气不接下气。
绕过大堆乱石,一双手从暗处探出来。
纪连芙拼死压住想尖叫的心,双手握刀预备反击。
那身影温柔地握住纪连芙的手,轻轻拉。
纪连芙一瞬间跌入温暖结实的胸膛,被铺天盖地清爽的柠檬气味包围。
他揽住她,轻拍发尾安抚:“别怕,别怕,我来了,警察也在,没事了。”
“咚”刀落地。
“原原……原原。”纪连芙死死搂住章云野,长时间紧绷的精神霎时松懈,泪水不受控住喷涌而出。
因为委屈,忍不住朝章云野哭诉:“好可怕,他们一会儿说要杀我,一会儿要卖我。”
“有一个花臂男的,拿着这把刀威胁我,要不是我提前用石块划断绳子,我就跑不出来了。”
因疾跑呼吸不足,她连连打嗝,上气不接下气。
章云野后怕地收紧手臂,下巴搁在她肩膀颤抖。
警察已经把整栋建筑包围,几个追她出来的男人已通通落网,被纪连芙扎腿的花臂男还有几口气,被担架抬走。
没被捉住的,只有一伙人头目光头男。
纪连芙紧张情绪发泄完后,冷静下来,注意到章云野眼底的乌青:“我被抓多久了。”她被麻醉针弄到搞不清日期。
“两天了。”如今已经是第二天子夜时分,章云野一下一下摸她的头发,“那天凌晨一点你还没回来,打电话也没打通,我立刻报警了,警察查到现在。蓉蓉,都怪我,那个报警器只能主动定位,没法被动搜索,是我考虑不周全。”
章云野懊恼自责。
是她没按下去,就差那么一点点。纪连芙摇头,脸贴在他胸膛上轻蹭:“是你救了我,我看到那枚戒指了。”
章云野身躯一阵。
两名警察走过来,让二人乘警车离开。
上车前,纪连芙随口问:“那个头目抓到了吗?”
远处传来乱糟糟的挣扎声,光头男被压倒在地,死命挣扎:“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死也要拉你们陪葬!”
章云野摸她的脸:“好了,这下放心了,我们——”电光火石间,他余光瞥到光头男掏出把枪对准这个方向。
他下意识侧身,挡住纪连芙。
“砰”两道枪声同时响起。
光头男额头中弹,应声倒地。
纪连芙眼睁睁看着章云野脸上笑意凝住,摸她脸的手臂垂落,她慌张抱他,手下只摸到一片濡湿,双手鲜红。
“章云野?”她颤抖着确认。
章云野慢慢瘫软倒地。
警察从四方团团围过来,警笛声在空荡荡的黑夜格外响亮。
*
所幸弹壳位置不深,章云野手术很成功,从急救室出来后转入普通病房。
仍在昏迷中。
章云野躺在病床上,头发盖住眼皮,连日的劳累与失血,让他皮肤白到几乎透明,眼下那颗黑痣清晰,似在哭泣,胡茬冒出头,更显脆弱病容。
纪连芙坐在旁边一眨不眨注视他,双手的血还没洗掉,手里握着那枚戒指。
是警察击毙绑架犯后,归还过来的,据警方透露消息,绑架她的幕后指使是王钦,警方还告诉她,你男朋友不眠不休,不吃不喝跟我们一起查了两天。
他是个画家吧,画展没办,一听说有你的消息,赶着过来。
“他对我们说,王钦跟你有仇,有很大可能是幕后主使,他还跟我们详细描述了你那天的穿着,我们才能查那么快。”
“他一定很爱你,才会记得每一个细节。”
纪连芙送走警官,呆坐反思。
她总是连累他。
画展没办成,刀伤,中枪。
医院的消毒水味与白墙与十年前一般无二。
她问神,如果章云野是祂最疼爱的儿子,怎么忍心让他受这么多苦?
她又问自己,如果真的爱章云野,为什么每次都不敢去打破那面屏障。
纪连芙眼泪溅到戒指上,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