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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莎(1 / 2)

铺天盖地的暴风雨肆虐着袭来,血红的满月投下奇异的光线,红光穿过厚重的雾气,和几盏在风雨中飘摇的煤油灯一起晃动。

艾尔莎跪在泥水中,被雨淋湿的衣服沉重地拉着她往下坠。

“艾尔莎,你为什么要逃跑?”

她的父亲站在她面前,提着半瓶酒晃荡的空酒瓶,常年酗酒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苍老,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艾尔莎分不清那是酒精还是流入他眼中的雨水造成的。

总不是为了可怜自己将要献祭的女儿而哭泣吧。艾尔莎自嘲地想。

艾尔莎原本有一头柔顺的红发,但现在被剪得像是破布的边缘般参差不齐。是她自己下的手,为了逃离这里,在穿越荆棘丛时,艾尔莎用匕首割断了被缠绕住的头发。

但她最终还是没能脱逃,她离家不久,就被紧盯她的村民们追回来了。

艾尔莎很后悔,要是能早点偷听到父亲和村民的对话就好了。可即便艾尔莎早就嗅到了村里不同寻常的氛围,她也万万没想到自己要被当成献给怪物的祭品。

村民们反复念叨着同样的话语,似乎这样就能减轻那沉甸甸的负罪感。

“我们再也不想重现十年前的悲剧了!”

“我们必须送上让他们满意的少女,不然那群怪物就会对我们降下可怕的诅咒!”

划过天空的闪电照亮不远处的山顶,显出城堡狰狞的黑色轮廓。闪电的白色利芒能够撕裂漆黑的夜幕,却也使那城堡的阴影愈发浓重。

那是会在白天消失,只会在黑夜中出现的城堡——居住着怪物的城堡。

艾尔莎被反剪双手背在身后,左右肩膀都压着一只粗粝的大手,沉重的枷锁让她的所有挣扎都变成了无用功,艾尔莎眼见着村民们抬来了一樽黑色的棺材。

“请你原谅我们。”戴着头巾,上了年纪的女人满脸皱纹,每条褶皱都代表沉重的苦难:“我会为你祈祷的。”

村民们移开了棺材盖,棺木里铺垫了鲜红的布料,艾尔莎感觉到肩膀上的压力移开了,变成了上提的力量——这更糟糕。

“父亲,救救我!”艾尔莎恨不得融进土地,像扎根深处的大树般无法撼动,然而她只是飘摇的杂草,她乞求在场唯一有理由拯救她的人:“你的亲人只剩下我了!如果我死了,谁能来照顾你的下半生呢?”

“哦,我的艾尔莎。”酒鬼捂住了眼睛,他深呼吸平缓心情,在艾尔莎面前摇摇晃晃地蹲下,在她希冀的目光中说:“亲爱的,他们不会杀死你的。”

“不会死?”心脏寸寸发凉,艾尔莎的视线逐渐暗淡,她的嗓音坚硬得像块沉重的石头:“那么十年前的悲剧是怎么发生的?”

“我的母亲,”愤怒在她的瞳孔中燃烧,让酒鬼忍不住避开其中的尖锐:“她是被谁杀死的!?不就是那些鬼怪吗!”

在她七年那年,也就是十年前,这座村庄曾差点覆灭,而艾尔莎的母亲为了保护她,死在了那场怪物入侵的灾难中。年幼的艾尔莎受了刺激,丧失了七岁前的全部记忆。

村民们面色难看地集体沉默着,仿佛一座座青铜塑像。而酒鬼父亲更是深深地垂下了头。

“皮特,”按着艾尔莎的村民提醒他:“午夜就快到了。”

“为什么!?”从肩膀传来的力量拖着她接近那樽棺材,艾尔莎像是头负伤垂死的野兽:“为什么是我?因为我是村庄里最叛逆的女孩,死的就应该是我吗!?”

“狄伦会回来的!”艾尔莎吼叫着,雨水灌入她的喉咙,试图将她绝望的哭诉倒回她的喉咙:“如果他看不到我!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狄伦?那个居无定所的猎魔人?”皮特失望摇头:“猎魔人的脑袋就悬在裤腰上,说不定在哪次猎魔中就死了,你不该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艾尔莎被塞进了棺材中,村民们推上盖子。

暴雨早把艾尔莎淋得湿透,为她遮挡风雨的却是这死亡的黑幕,合上的棺材盖阻挡了瓢泼的雨,油灯晃动的光亮,和艾尔莎最后的希望。

黑暗中响起钉钉子的声音,为了不让艾尔莎窒息,棺材盖贴心地留出了一道缝隙。

艾尔莎用手指去撬动那道缝隙,但它太狭窄了。最终她放弃了无望的挣扎,仰躺在棺材中,盯着眼前的黑暗。或是因为脱力,或是因为恐惧,她无法动弹,手脚脱离了她的意志,都像铅块般沉重。

山路崎岖不平,暴雨让这趟送刑之路愈发颠簸。拨开横生的枯木和纠缠的荆棘,山顶这座恐怖的城堡终于显现出它的全貌。

荒凉的垣墙,残破生锈的铁栏杆守卫着这座庄园,像野兽利齿般咬合的大门后种着枯萎的玫瑰,坟丘般的三角形土堆填满了前院。

而那座尖顶的府邸就孤单地坐落在庄园中心,窗户像空洞的眼睛般瞪视着前来的人类。

死亡的气息弥漫在每个角落,每个嗅到的人都心如擂鼓,本能在催促他们离开这。但那阴森森的大门似乎预知到了他们的到来,利刃上下分开,露出仅供棺材通行的空间,这使它更像是处刑用的断头台了。

村民们把棺材塞进了铁门中,皮特是最后的推手。

“记住我的话,艾尔莎。这世上对你而言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皮特抚摸着棺材,他知道艾尔莎听得到:“你得想办法活下来。”

艾尔莎没有回答,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我诅咒你们。”她低声说。

皮特松开手,棺材却没有像想象中那样砸落在地。

一阵疾风托起了需要四个人才能抬动的棺材,府邸古旧笨重的黑檀木门缓缓打开,棺材就像是在隐形的轨道上滑行,穿过破败的前院,一路滑到了厅内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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