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斗。”
“嗯?”男孩应声抬眸,看向镜中正帮他做发型的哥哥。
琉生用夹子固定住他的头发,状似无意地提出那个女孩:“和小忬相处得还好吗?”
“小忬?”风斗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个名字的主人是谁,“啊,那个女人。”
他都没怎么注意她,只知道家里多了这号人,当时右京跟他介绍她时,他连脑子都没过,随意应付一声就走了。
啊,说起来,因为自己过于不放在心上,昨晚还差点闹出乌龙。
演唱会临近风斗练习得也更勤快,每次回到家都是处于虚脱边缘,入睡前本想去五楼拿瓶饮料解渴,没想到竟在沙发上睡着了。
朦胧之间,他仿佛感觉到脸被戳了一下,紧接着一股淡淡的奶香萦绕在鼻尖。
不浓郁不刺鼻,甜而不腻,甚至勾起了他的食欲。
被这股奶香唤醒,风斗缓缓睁开眼,模糊中瞧见一个人影。
看不太清,他只分辨得出她不是男的。
眨了几次眼,那个人影才逐渐清晰。
有点眼熟呢这个人……
“琉生哥的女人?”
男孩喃喃着吐出这句话,忬听见了直接脸色一黑。
默默收回探他鼻息的手,忬盯着他不甚清醒的眼眸,一字一句认真道:“第三次重申,我不是琉生的女人,我是他的妹妹,是你姐!”
“哼……姐姐?”风斗总算记起些什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眼神一直定在忬脸上,“刚刚那是什么味道?”
“什么什么味道?”
“你手指上的味道。”
“手指?”忬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于是凑近鼻尖轻嗅。
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忬抬起另一只手:“你说的是这个吗?”
那是一个超大号的面包,顶她脸大。
是祈织替冬花交给她的,尺寸和款式忬从未在店内见过,想来应该是冬花用剩余的面粉和牛奶烹制而成。
刚开封不久,也就吃了一小半,蓬松软和的淡黄面包馅曝露在空气中,外壳是泛着暖黄的焦糖色表皮,两者搭配起来竟让风斗想起了外酥里嫩这个词。
尽管这个词用在面包上有些不合适。
“我饿了,我也要吃。”
“饿了?”忬倒也不是小气之人,一听他喊饿,大大方方将面包递过去,“谁让你总缺餐少食,分你一点。”
忬的本意是让他自己掰一块儿下去,能吃多少拿多少,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竟直接撑着沙发支起上半身,嗷呜就是一口。
完美的面包瞬间缺了一个大口子。
“???”忬心态崩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咀嚼得津津有味的风斗,“你、你怎么……!”
风斗歪着头,佯装不解:“不是你让我吃的吗?”
“是让你上手不是让你上嘴!我可是把它当手撕面包吃的,你这样咬的话,我怎么吃嘛……”
面包上的牙齿印,忬真是越看越磕碜。
“……手撕面包?”风斗看着她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可真幼稚啊,不愧是和笨蛋侑介同龄的人。”
“比我小的弟弟不准说我幼稚。”忬盯着面包看了一会儿,果断从牙印处掰成两半,将风斗咬过的那块递给他,“给你。”
风斗也不客气,接过来又是一大口,看样子他是真饿坏了:“你人还不坏,挺热心肠的,就是脑子不太灵光。”
“?”有那么一瞬间,忬想把面包抢回来,顺便把他嘴里的也抠出来,“脑子……不太灵光?”
“是啊。”风斗咽下嘴里的面包,忽然坐直身子,与蹲着的女孩迅速拉近距离,“虽然是在家里,但此刻周围没有其他人,如此没有防备地凑近一个熟睡的男人,真不考虑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后果呢……”
面包香混着他的气息喷洒在脸上,忬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得瞪大眼,毫无预防地往后仰摔坐在地上。
莫名有些狼狈。
忬磨了磨后槽牙,对着他额头就是一个大脑崩,气呼呼地站起身:“什么男人,不过是一个小屁孩罢了!还有我刚刚是想观察你还有没有生命迹象,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啊!疼……”风斗重重摔回沙发上,她的手劲超乎他意料,就凭脑门传来的麻意,他估计那块区域已经红了。
“居然打我脸,吃饭的碗差点被砸了。”
俗话说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
风斗就着这个姿势躺在沙发上,看着女孩气冲冲走远的背影,继续咬手里的面包。
入口即化奶香十足,是他太久没吃面包了吗?怎么今天的格外好吃。
不过比起美味的面包……
“姐姐虽然可爱,但笨蛋程度真是超乎意料呢。”、
……
“不要用‘那个女人’来称呼小忬哦。”
温柔的声音将风斗从记忆深处唤回。
镜中的琉生仍在帮他整理发型,提到她时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意,并未发现风斗出神了一会儿。
“小忬是个很好的孩子,为人温柔,有好好地顾虑大家。”
风斗听着琉生缓慢的碎碎念,从紧闭的双唇里挤出一个字:“……嗯。”
舞台上已经响起了预热的音乐,粉丝们的喊叫声如浪潮袭来,即使处于后台也能听到他们兴奋的呼唤。
正好妆造也到了收尾部分,琉生仔细将最后一束发丝理好,双手轻搭在风斗肩上,与镜中略显严肃的双眸对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