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咖啡杯的手静静握紧了,似乎那就可以掌控住他想掌控的情绪。
“为什么?回来,是她一个人?而你,提前回来了?”颜溪的断句很利落,让人轻易便抓住了她想说的重点。
“所遇非人。”李哲羽轻轻说道,似是怕惊扰了那窗外衔食的鸟儿。
“现在才知道,自己所遇非人?是不是太——早——了?!”颜溪冷冷道。
“我说的,是她。”
轻描淡写的语句,包含了太多他无法言明的伤悲,太多他无法挽回的时光,太多他不能给予和被给予的爱恋。颜溪微微愣住了,看着李哲羽微微垂眸的样子,她心里掠过一丝不好的感觉——
“怎么说?”
“她不属于我。”李哲羽淡淡答道,站起身来。颜溪这才发现,他失了光彩的双眸,这便是他一直垂眸的原因么?
“那为什么提前回来?”颜溪仍不相信,竟然是大家对他的误解!他们都以为……李哲羽提前回来,而且若无其事,是因为甩掉了苏佑慧!所以她们才会唉声叹气,所以才会熬通宵想去齐齐接佑慧,给她美丽心情。
莫不是,想错了么……真正受伤的,似乎不是佑慧……
李哲羽看了颜溪一眼,缓缓勾起唇角,“因为,我仍然属于她。”所以,我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愫,怕妨碍了她的幸福。与其再让她歉疚,再让她徘徊,不如早早退场。也让自己……可以默默看着她。
唇角的酸涩,被他一点点化作笑意散在风里。他是那么的高贵,那么的淡然,那么的温润如玉,那么的体贴,但仍旧唤不回他想要的爱恋。
颜溪脑海中盘旋着他的回答——
“为什么?回来,是她一个人?而你,提前回来了?”
“所遇非人。”
“现在才知道,自己所遇非人?是不是太——早——了?!”
“我说的,是她。”
……
“她不属于我。”
“那为什么提前回来?”
“因为,我仍然属于她。”
他的回答,简洁明了,再多的语言也是苍白和徒劳。见李哲羽要走,颜溪出声拦住他:
“等一下!”
李哲羽站住脚,微笑道:“抱歉,我忘记说‘再见’了,现在补上。”
颜溪看着他,问道:“佑慧现在找到幸福了吗?”如果没有,失去你,她也会很难过的吧……
李哲羽嘴唇微微苍白,然后,点了点头。
颜溪微微垂眸,复而抬起,勾起唇角:“那么,李哲羽,刚才,抱歉。原谅我的莽撞。”
李哲羽淡淡摇摇头,笑道:“不需要道歉,佑慧又多了你这么一个真正的朋友,我很高兴。况且……”
他默默转身,缓缓吐出那一句话:“这并不是我在乎的。所以,将道歉原封不动还给你。还有,再见。”
在乎的,不过是那个女孩而已。
颜溪轻轻扯了扯缠绕在腕间的紫色丝带,低眉看了看,“若你在的话,会不会和李哲羽爱苏佑慧一样,爱上我呢?”
她想罢,自嘲的笑了笑。当然不会,微弱的交集,纵然当初他的结局不是那样,他也不可能看到她……因为,还有姐姐,姐姐是喜欢他的,就算姐姐否认很多遍,她还是感觉得到,姐姐是喜欢他的。若不然,怎么会最后想到在海边定居,种着那么一片薰衣草田?
不过是因为少年的一句——“紫色献给最爱的人。紫色的薰衣草,将来会挂在我最爱的人发间。”
三月十三日,星华大学六十周年校庆。被公认为星华王子的金映明一脸冷酷登上校庆舞台,眼神依旧冷漠,或许较之之前更冷。他的左手牵着星华公主河影月,看起来天作之合,宛如璧人,但其中只有当事人知道,这八个字有多大的笑点。
翩翩舞动,男生帅气潇洒,女生甜美温柔。那眼角泄露出的爱恋和歆慕,衬在男生冷如冰霜,看如未看的双眸中。让人一下李了然,两人的故事和应有的结局。
开场舞算是完美至极,苏佑慧看着舞罢,伸手在远洋短信上打上了这么一句话——“星华校庆,很美。”轻轻一点,发给远在那边的男孩。不知道那里时黑夜还是白天?
苏佑慧微微一笑,收起手机,抬起眸子,微微转身,不经意看到了那方白色的身影——白色,他似乎很偏爱这种颜色。同金月夜一样。白色,世间上最单纯的颜色,也是最难诠释的颜色。若是人的气质无法匹敌,就会觉得有一种“装纯”的亵渎感。
金月夜穿上,似是领家少年,给人温暖阳光与亲近。
眼前的他,李哲羽,穿上却让人感觉到高贵。确切的说,不论他穿什么,都让人感觉像是高贵的王子。苏佑慧站在那里,看着那方看着她的他。或许,他早就看着她了。不论什么时候,也许就像现在这样,一直在她身后。只是,她从未发现过。
她深吸一口气,摸了摸口袋里的“远思”,轻巧拿着香槟走了过去,踌躇着:“羽……”
李哲羽看着她的样子,略微蹙了蹙眉,“怎么瘦了?”
“呃?”苏佑慧微微一愣。
发丝从耳鬓后悄悄飘出,苏佑慧怔怔看着面前的男孩要抬手帮她捋鬓便似是触电一般,挥开了他的手,手忙脚乱的说道:“我……我自己来!”说着便将自己的发丝向后捋,头微微低了下去。
李哲羽眼眸微微一暗:“佑慧。”
“嗯?”
“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怕我了?”
“羽……我,我没有。”
“佑慧。”李哲羽深深吸一口气,“你不善长撒谎。我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