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自由与希望之号】,我要逃离这个地球!”
雨一直下,雷电轰鸣。窗户被雨滴砸出阵阵响声,投射出绚烂的流光飞线,一直蔓延至黑夜空中的尽头。
*
四十八小时前——
忆瑟照常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没有不识相的家伙找她麻烦,过得还算顺序,然而,这偌大的房子里缺了家里人的拌嘴声,还是让她蛮不习惯的。
原本忆瑟有一只聪明的狗狗,但它大约在数年前为了保护主人们英勇就义了。
一夜之间,梅耶家只剩下忆瑟了。
就像是忧伤的古典乐包裹着外表甜蜜的糖果壳,忆瑟小时候有着还算不错的家庭,她的父亲虽然不会甜言蜜语,可倒也算幽默风趣。她的妈妈并不算风华绝代,但绝对称得上优雅艳丽。可在她快接近成年的时候,她的人生,那轨道上的起承转合的“转”便掀起了暴风雨,击垮了这个年轻的姑娘。
那天,她拼命奔跑,一直跑到大脑和血管都在叫嚣,跑到周围环绕着她旋转的一切动静,都成了名正言顺的悲歌,最后成了政府糊弄人的笑话讲解。
科研世家的梅耶家动了多少人的奶酪蛋糕?又唤醒了多少野兽的贪欲?忆瑟虽然年轻,可她又不傻。
【自由与希望之号】是梅耶家的男主人给这个神奇机器赋予的第一个名字。理论上,它能实现常规限制的突破,最多可以载领两位成年人前往真正意义上的理想平行时空。
忆瑟废了很大力气,打开隐藏的几乎完美的地下室,极为熟悉地三两步来到操控台前,分析着最后的数据。
梅耶一家都是活得极为透彻的人,研发这台机器的原因可想而知。
当今的世道有没有真正的希望?
是被忽略的河流海洋,还是被恶意摧毁的森林?也许山涧遍野的动物残骸和海湾之下染血的豚鲸都看不见?为众人抱薪的良善人却几乎冻死在资本的脚边,奄奄一息。
玩弄权势的人们可有听见过大地和普通人心中深处叹息的哀鸣?人性的光辉照耀不到他们。
忆瑟无法改变这些,她甚至已经不敢再轻易相信他人。因为没人告诉她,下一秒出现的人会不会是恶魔人派来的走狗。
不过没关系,很快,她就能带上梅耶的意志,离开这个伤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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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小时前——
忆瑟昏昏沉沉地像往常般,保持着正常的模样,上学放学,她必须压抑住兴奋,以此骗过监视她外出一举一动的人。
千算万算,机关算尽,她选择卡着六分钟的时间到家,不长不短,但当她还没走到一半时,就被截胡了。
为首的人又换了,忆瑟不认识这个监视她的新人,只知道他凶神恶煞,肯定不是个好糊弄的。
她认命地掏出钱来,像曾经很多次一样,相当于给这个新人交个“新官上任,半个月不动你”的保护费了。
后来?后来忆瑟还是被这个非得树立威风的家伙追了几条街。
误打误撞的,她倒是甩掉了监视者。
“你这是打算……?”忆瑟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过分英俊的少年。
被撞破的人神色慌张地藏起那手里显然是SSR级别危险的高流行zi sha药物。他顿了顿,本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看低头一看,发现旁边还有一瓶一样的。
“你误会了。”说罢,他低下头,想快步溜走。
忆瑟不能放着他不管,如果她是任何一个梅耶,她都会这么做。
“说说你吧。”忆瑟不容拒绝地当了他的路“爱德华·弗朗,我记得你小时候看不上这样死气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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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小时前——
打算离开世界的少年叫做爱德华,是忆瑟搬家前的老竹马,总之,在忆瑟离开后,他突然有个悲惨的人生副本,这里用文字完全描述不出他经历的苦难。
忆瑟倒是觉得他同病相怜,但没让他也乘上【自由与希望之号】,加入这个前往理想平行宇宙的计划。她不能这样做。
在新地球那里,忆瑟相信人人都有同样的自由。
她想仰天大笑出门去。
毕竟已经无所谓了。忆瑟不亦乐乎地调试着数据,马上就能穿梭时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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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前——
梅耶家的大门被砸开,原因是,穿梭前的【自由与希望之号】散发出巨大的能量,直接从地下室顶上穿了个洞,从梅耶家的天花板上冒出忽明忽暗的流光。
忆瑟几下把所需物资推进去,同时,她也拿起调试架上的梅耶全家福,一溜烟就钻进了酷似彩色小巴车的【自由与希望之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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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自由与希望之号】,我要逃离这个地球!”
雨一直下,雷电轰鸣。窗户被雨滴砸出阵阵响声,投射出绚烂的流光飞线,一直蔓延至黑夜空中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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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瑟看见了银色的流星和灿烂的银河。这些美景像极了飞鸟,和他们并肩飞着,这一刻,他们是自由的。
她能听见机器轻微的轰鸣声,和她忆瑟爽朗开怀的大笑。
恍惚间,她透过窗外看见不可思议的现象。
浮动着幻影的平行地球播放着一帧帧画面:被砍倒的树木奇迹般地重新竖起,屹立在不朽的大地上。海豚被解放,一个接一个欢快地冲向海洋。被锯断象牙鲜血淋漓的大象伤口愈合,重新站起身来。战争带来的创伤在逐渐消失,破碎的砖房瓦砾复原,天空和海水如出一辙,不可斗量。
在摇摇晃晃的自由和希望上,她看见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