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都说的是什么话,都是治病救人,凭什么中医就要低人一等,难道他们之前生病,全靠自愈吗,真是一派胡言!” 好不容易有学界人士愿意听自己讲话,老先生更是将自己近日来受到的委屈全部给倒了出来。 “瞧瞧这,说什么倘若中医不废除,民众的思想就难以改变,卫生行政事业也不能取得进展,为了使民族进步、改善民生,就必须全面废止中医。” “还是这个,更是不堪入目,中西医的争斗,本质上把中国人的劣根性暴露地无所不至,但凡是受到过新式教育的人,都不可能在这里受中医的蛊惑,谈什么五行、六气之说,怠于进取!” 眼瞅着老先生越说越生气,甚至有气到极点,将要昏厥的架式。 程诺赶紧上前拦住,劝道:“老先生,您千万不要这么动气,要是真把身子气倒了,可不就是遂了这些人的心愿?还是多多宽心,莫要往心里去。” 老先生躺在太师椅上,本来要拿手指点点的,可中途伸到一半又没了力气,半垂着胳膊:“程教授,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啊,打小就跟在爷爷屁股后面跑,天天泡在中药堆里,给人看了一辈子的病,从来都不敢多收半分钱。 遇到看不清病的,药钱更是从来没有收过,从阎王爷手下抢下的人至少绕四九城几圈了,老了老了,没想到居然要被人指着鼻子骂,这也就罢了,功名不过是浮云,可关键是上升到中医层次,扯什么民族劣根性?这……这实在是让人生气!” 程诺也是很烦那种动不动就扯什么民族劣根性的言论,前世年少时还曾被蛊惑过,可等到眼界稍微开阔些,就知道论民族性,我们中华民族在善良上绝对是排得上号。 而某些自诩为高人一等、聪明冠绝世界的民族,反而处处散发着劣根,世界上知名的各种祸事,这些人没少参与,临了还不忘自我粉饰,真真正正对“劣根”二字有了写照。 趁着老先生喝茶顺气的功夫,程诺悄悄拿起刚才的文章,偷偷翻阅其署名,当即眼睛就有些发黑。 那人不是别人,这个是前段时间他刚收不久的课代表——傅斯年,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绰号”,已及开始体现“傅大炮”的威力,攻击中医便是其中的一项。 看着有些生无别恋的老先生,程诺轻轻把报纸放下:“老先生,这些言论占据不了主流,影响不了多数人,而且您一身精湛的医术,就是对他们有力的反击,当初两个小孩子就是因为您才捡回一条命。” 谈到小孩,老先生的面部表情柔和了许多,关切道:“他们两个还好吧,当初可是没少在我这拿药调理身子,也是幸亏遇见了你,要是换做别人,那可真是凶多吉少了啊。” 程诺微笑道:“现在好多了,半大小子一个,顿顿都得两碗饭,等改天一定得让他们亲自上门,谢谢老先生。” 老先生摆摆手:“有这份心就行了,他们能健健康康长大,我就心满意足了,不过等孩子们忙完学业,过来复查复查也是不错的,至于别的,我就不太指望了,马上就要被丢进簸箕里的人了,用不着别人稀罕。” 程诺赶紧劝道:“归根到底,还是部分人将国家贫弱的原因算到了国内的学术氛围上了,可实际上现在的欧洲也不怎么好过。” 老先生稍稍来了兴趣,便起身问道:“是吗?” 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皮包打开,程诺从中抽出一副报纸递过去,上面除了密密麻麻的拉丁字母外,还刊登了一版漫画, 程诺客气道:“老先生不妨先看看洋人给他们自己画的画?” 手拿着报纸,老先生迟疑道:“这就是洋人的画?画的我怎么有点看不懂,而且旁边还配的有文字,这是他们对这幅画的注解吗?” 画的内容很简单,就是人与骼骸跳舞的画面,然后在旁边注解:““欧洲现在是发狂的跳舞,拼命的取乐,因为他的墓穴早已掘好了。” 将表面上的意思解释出去后,程诺继续说道:“刚刚经历过世界大战,欧洲现在自身问题频频。莫名疫病流行,人民身体衰弱,消极悲观等等,某种意义上来说,西方已经有了反对科学的苗头,对于中西医方面也开始进行了反思。” 话虽然这么说了,但老先生的脸上却不见得有多高兴,反而慎重道:“我们不能矫枉过正,这样反而落了下风,之前那么悲观,就是因为某些人要全面取缔中医,如今要翻转到禁止西医,却也不见得有多高明。” 没想到对方站得如此之高,程诺钦佩道:“在人们眼里,所谓中国文化是落后的、旧的等观点,不过是对国势衰微的想当然理论,而不是我们中华文化的真实价值,国民影从其后,所谓的劣根性不过是弱国民族的自卑心理。” 老先生深以为然:“英雄所见略同,老夫也是这般以为的,西洋人对于东洋文明的批判,不过是东洋文明发源地之中国,日贫日弱,为东洋文明劣点之标准。” 程诺感慨道:“中医药之争,刚好是被殃及池鱼,深层次是文化之争,民族之争,但中西医不是你死我活,两者是可以共同生存的,而且还有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治病救人。” 来老先生家之前,程诺就做过初步的社会调查,了解到当下的中西医之争的双方目的都不怎么单纯,支持废除方认为中医如同孔家学说,都是旧时代的垃圾,应该如同满清皇帝一般,被扫进历史的垃圾桶,扛起“科学”的大旗。 而反对方也有借着维护中医,来保留封建传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