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点。
床上的人慢慢醒过来,迷蒙的脑子转了转,忽而想起什么似的,又把头埋进了被子里,但是很快又伸了出来。
因为被子全是他的味道。
昨晚上他把她从卫生间里抱出来后,就很老实,帮她把睡裙穿了回去,然后搂着她睡觉,手也是一只托在她脖子下,一只安放在她腰上。
她睡不着,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做了那么讨厌的事情,她说不生气那是因为都已经发生了,再怎么气也没有用,何况他放低了姿态道歉,在北城,从来都是她一遍遍得去向其他人道歉,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她错了,因此对他的先一步服软,说不触动是不可能的。
她一开始因为酒精的蛊动和心底那些埋藏着的情愫作祟,被冲昏了头脑才会叫他弄到床上去。
说起来,也怪她自己。
她怎么敢再肖想他一下。
这般好的人,曾一直是她在苏家时的憧憬,是她在景家时最后的眷恋。
她任打任骂,麻木乖顺,可也努力得活着,因为她不仅仅知道,她是苏景两家关系的一股纽带,更重要的是她想和那个早已离开了的人,可以一起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纵然他们不知道相隔多远,她清楚此生再不能相见,但她还是贪婪得想再呼吸一口有他存在着的氧气。
更何况……她已经和景瑞结过婚了。
想到这儿,她突然忘记了一件事情。
不管是死前还是莫名其妙活了之后,她都已经二十七了,按年纪推算,他今年应该是三十七了,那……
他结婚了嘛?
如果他真的有家庭了,那么他们昨晚的事情,又该怎么办呢……
她掀开被子光着脚走在地上,有毛毯铺着并不冷。
苏清欢走进卫生间,她关上门。
靠着大理石台面滑跪下去。
她该如何自处?怎么去面对他,又怎么去面对他的家庭?
她是喜欢他的,即便十年过去了,她仍旧在第一眼再看到他时,便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紊乱的跳动起来。
可她不想去做不道德且违背她底线的事情。
一楼大厅里。
管家为南卿珏再续上一盏香茶。
云泽已经一大早离开了,别墅里就剩江宁和南卿珏大眼瞪小眼。
“不去公司,你今天打算放假啊?”
“不行?”
“…行啊,你是老板。”江宁翘起腿,重新抽了张报纸看:“昨晚上…睡得挺好。”
“还行。”
江宁睨了他一眼,还行?
八点半上去的两个人。
他十一点了拉窗帘也准备睡觉的时候,瞧见四楼灯还没关。
啧。
“南总,人家初来乍到的,手下留情些。”
南卿珏对他过问这些事情,有点不虞:“江宁,不如换你去十一区。”
“得得得!我错了。您老爱怎么样怎么样,一大把年纪了都……”在家里,嘴碎是江宁改不掉的毛病:“还喜欢逮着小姑娘闹。”
啪嗒。
楼梯口那个小家伙在尴尬得捡掉在地上的围巾。
她脖子上没留什么痕迹,只是她在景家已经习惯了每天都戴一条丝巾,布料围住她的脖子,会带来一点安全感,而且能挡住她被打的淤青。但是房间里没有,全部都是他的衣服,唯一给她穿的也只有居家休息两用的裙子。
所以她找了条灰色的崭新围巾带着。
不厚,只是两头加了配重,因此掉地上有声响。
“江宁!”南卿珏瞪了他一眼,不太清楚女孩听到了多少,他走向苏清欢,帮她整理起围巾:“欢欢要用早餐嘛?想吃些什么?”
南卿珏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想问。
比如还有没有在生昨晚的气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在这里站了多久还是刚下来
今天打算做些什么
但是碍于江宁和佣人在场,他只选择了这个最平常的问题问她。
“两个奶黄包,一杯牛奶。”
“好。”南卿珏朝管家使了个眼神。
徐伯立刻点头离开。
南卿珏牵起她的手,感受到她的抗拒,收紧了力道,有些强硬得把人拉到沙发上,按在自己怀里坐着。
苏清欢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闷气,因为她抬眼就能看见他绷紧的下颚线,可是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她还没生气呢。
他刚刚抓得她生疼呢。
江宁看着这两人,谁都不说话,一头雾水。怎么了又是。
难不成昨晚那什么……不和谐啊。
不应该啊,之前看南卿珏的样子,不像是那么回事的啊。
阿巴阿巴阿巴。
为了打破僵局,江宁只能自己开口:“小嫂子的裙子真漂亮,我当时还以为珏哥自己设计的肯定很丑,没想到珏哥手还挺巧的,不过啊…还是没有小嫂子好看。”
一番话,既夸了南卿珏又夸了苏清欢,还体现了南卿珏对她的在意。
要不谁说江宁是个商政两场上混,还能在女人堆里谈笑风生的老手呢。
苏清欢低着头,抓着他腰侧衬衣的手抖了下,能看到两只耳朵红了起来。
这副样子取悦了男人,对于她刚才排斥他的举动,也没有再延续怒气。
“我的欢欢自然是最漂亮的女孩子。”
这话成功让她捂起了耳朵。
江宁笑了起来,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