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的孩子。
这样想着,以至于采薇后面讲了很多劝导她的话,她也没有听进去,还是活在自己的思维里。
落盈顿然一掌拍在桌子上,也没意识到掌心发红,而是目光坚定,振振有词道:“从明日开始,流光就是我弟了。会好好对他,像亲弟弟那样宠,把他这些年来缺的爱都补回来。”
采薇刚啜了一口乌龙茶,被她猝然而来的话语惊到口里的茶都喷到了地上。
心中不由地想:“我居然这么厉害?可以把前一秒还是视为仇家的人,这会儿就变为亲家了,可惜了,可惜了。我这么一张好嘴,不当花国女官,可真是我皇兄的损失啊。”
转而又摇摇头:“不对,不对,我可是要当女将的人,志向不能变。”
采薇眼里写着“孺子可教也”五个字,郑重地拍了拍落盈的肩膀,道:“既然你想通了,我就去寝息了。明日早点起,协助仙师。”
“好勒,好勒。”落盈把采薇送出门,又拿出捆魂绳困住自己上床睡觉了。这是师尊赠予她对付魔怪的,倒是还没有用上,先给自己用了。
那一轮月亮又爬上雪枝,屋内透着血光。照常,那根燃了一半的银烛被莫名的魂力熄灭了,传来的是男子低吟浅笑。
“呵呵~”。
寒舟今夜换了一身蓝衣,弯身轻轻地解了榻上人儿身上的捆魂绳,丢到地上,到天亮又给她绑回去。这几日来,都是如此。
寒舟俯身坐在她腰侧的软塌上,一手玩味地挑起她的一缕墨发在指尖绕圈,又举到鼻尖细嗅,是梅花的幽香。
另一只手隔着里衣温柔地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手感不似从前那般绵乎乎了,瘦了许多,可还是喜欢得要紧,每摸不厌。
这点轻微的动作,还是把睡梦中的落盈唤醒了。
她睁着小鹿湿气的眼睛,睫毛扑闪了好几下,才看见眼前这个男子,眸中浮起一丝喜。
片刻间,倾身上去,抱住寒舟紧实细致的柳腰,那手上圈住的青丝竟如此不听话,就如雨蝶似的逃离他的禁锢,恢复了自由。
落盈声音软糯得很,还带点睡梦中的迷糊:“看来近几日,我是很想念师尊啊。这念头疯狂到,每夜都请你入我梦来。”
寒舟回搂着她,下巴磕在她的发顶,蹭了蹭,轻声缱绻道:“是啊。”
“每夜请你入我梦来”这句话,若春雨湿润了他那颗不再跳动的心脏,里面破土了嫩芽,一瞬长成参天大树。
他一个活了上万年的老神仙,万古景神,上川的师尊,居然这么没用,被徒儿的甜言蜜语撩到耳根发烫发红,尤其是在冷的雪夜,热度更为明显。
踟蹰了一会儿,又轻声嗫嚅道:“快睡吧,一会儿就天亮了。”右手顺着她的脊背温柔拍着,像在哄小孩睡觉。
其实,他也渴望和她多聊一会儿,想多一点时间听她说话都好。但……他可以,她不行。她还只是个凡人,平时都那么嗜睡,不要说彻夜跟他畅聊了。
落盈的梦也来得快,特别是闻到师尊身上那熟悉了三年的昙香,比安眠香还管用。
等到确定她睡熟了,他才轻轻吐了一口气,每次陪她入睡,都不敢太过呼吸,一直极力控制住自己。
特别是这几天,以往打雷下雨都可以睡得跟头小猪一样。自从那晚以后,欺她梦游,小家伙可爱得紧,又拿捆魂绳栓住自己,又不敢轻易入睡,总是提着点胆子,生怕梦游去别屋扰了民男。
想到这儿,寒舟自己都未意识的宠溺笑容浮在平时温和的脸上,低头吻了她的发梢,继续安然陪着。
天边泛起了鱼腹白。
“魔头,哪里逃!”落盈从梦里惊醒,狠狠地锤了下软榻。这柔软的触感,熟悉的香闺,熟悉的束缚,这分明是她屋。
又艰难地拍了拍晕乎乎的脑袋,才想起来,方才是在梦里看见了那个深宫里的女魔,正要抓住时,莫名就醒了,可能太激动了。
解了捆魂绳,迅速穿上丁香紫衣,随意的插了一根玉簪,系上荣囊。
开门院里是采薇,还是穿着红衣,只不过今日这红,比以往艳了些,可能有什么执念吧。
采薇最喜红衣,变着花样,变着颜色深浅的穿。头顶和裘衣只落了一点雪,应该没等多久。
冰节过后,雪明显小了,冰花已经被下人取下了,院子里又薄凉了许多。
“采薇!走吧。”
“好。”
两人手挽着手,刚走到红漆府门,木心带着一帮人回来了。大家表情复杂,严肃里带着微喜,喜悦里又透出焦灼。
两人一齐道:“木心仙师。”
木心吩咐道:“快进屋,我们屋内商量。”后面跟着封夷、南晚絮、流光、桃夭等一众人,越门而过。
落盈有点垂头丧气,还以为自己可以一展身手,都还没有去,怎么感觉就有种结束的样子了呢。
封夷走过她身边,凑着耳朵说:“别愁眉苦脸的,那魔被降了。”
南晚絮温声道:“无事。”
流光瞧了她一眼,默而无语,只是眸里似乎是愧意,淡然而过。
落盈想开口和他搭几句话,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昨夜她态度那么不好,肯定记恨她了吧。
一柱香的时间,落盈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嫔妃原叫香菱,本是乐坊的一位舞女,生得天资美丽,又善舞善歌,这冰傲天对她甚是喜爱,夜夜临宠。
本就惹了后宫那些人不快,再加上怀有龙嗣,皇帝宠爱更是有加。
就有心生妒意,下了药,让她流了产,还栽赃嫁祸给她,道她是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