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满意足地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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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时绮安起了个大早,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机场。5月的斑竹市一大早就开始热浪滚滚,她已经等不及要去欧洲逃避几天了。
“一天要有一个尿团,一坨屎,如果没有尿团或者变小了你一定一定要跟我说喔。饱饱之前尿闭过一次的。”
“行啦,好啰嗦啊时绮安,你不要忘了他尿闭的时候还是我陪你去医院的。从现在开始我就是饱饱的亲妈,你就放心吧哈哈哈哈。”
饱饱是时绮安养的金虎斑弟弟,一岁半,已绝育,圆头圆脸大食量,社牛属性,只要跟妈亲的人他都亲。除了拉屎巨臭,一年掉两次毛、一次持续半年以外,是只非常完美的小猫咪。
而电话里这个嗓门很大的女人,是阮潇潇,时绮安的初中同学、十几年如一日的闺蜜。这次她一下出去好几天,就拜托潇潇照顾饱饱。
“诶,阮潇潇,你不要趁机离间我跟儿子的关系噢!你只能是干妈!小心我不给你带手信!”
说到手信,时绮安从小到大的记忆之物都因为大学期间她爸把十几年的家卖掉而寻无可寻了。于是毕业以后,虽然她有了饱饱这个小家属,也还是养成了一个特别的习惯,那就是买香氛产品。每次出差她都会不辞辛苦地带着自己熟悉的味道出去,再乐此不疲地去买一个新的喜欢的味道回来,哪怕新的旧的大同小异。
阮潇潇每次都很嫌弃地收下,又口嫌体正地用得很开心。
按她的话说,时绮安这是开始寄托在虚无缥缈上了。寄托在假大空上呢,还不如指望能攥在手里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她指的是男人。她自己倒也不是光说不练假把式的做派,大学一毕业就早早结婚了,住在老公花一千多万买在市中心的房子里,过着大小姐的生活操着媒婆的心。
“那可说不定。饱饱刚过来很快就适应了,看样子孩子还是喜欢有人气的家庭啊。你这次去出差加休假呢,我瞧还是指望不上。”
时绮安翻了个白眼,她已经习惯阮潇潇变着法子暗示她单身跟催她找对象了。从大学快毕业阮潇潇发现她压根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开始,一直催到现在工作三年。
时绮安就像一个陀螺,每天总有事情要忙。倒也不是遇不到优秀的男生,只不过每次当她听着那些人的告白,在心里纠结选择是或否的时候,光是想象答应就已经让她浑身难受。
“我看你不止想做饱饱的妈,还想做我的妈啊!”
电话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还有一声浅浅的猫叫。
“买你票的指不定是个帅哥,这在国外开展一段浪漫情缘,不是很顺理成章吗?”
“哪来那么多顺理成章?人家是3带1,自己有朋友的好吗?”
“我看你这个榆木脑袋是开窍不了啦,3带1,说不定是1对情侣1只单身狗呢?”阮潇潇有她的执着。
时绮安呛到,“那我可得祈祷我跟她聊得来,这样的话,我就多了一个好朋友,一样单身还不会天天催我找对象。”
“白眼狼!你等着吧!”每次阮潇潇催急了,时绮安都会靠惹她生气来转移注意力。
可是这次不一样。
阮潇潇邪魅一笑,你等着吧。
时绮安笑嘻嘻挂了电话,一身宽松休闲,散着卷发,拖着26寸的行李箱风风火火地出现在航站楼。
“Bill,我到T1了,先去托运,给你带咖啡!”
“Good. ”
这不是他俩第一次单独出差。刚进众高的时候,时绮安还是个应届毕业生。凭借着全A的成绩、非语言专业出色的口语书面能力,跟活泼外向又不失决断力的性格,成功在一群稚嫩的面孔中脱颖而出。
而B总当时是个惨遭“贬谪”的总监。明面上被调到公司在斑竹市的新兴业务分部,实际上手下的得力干将都被暗中分派。他只能从头招一班新的人马,一手带起。时至今日在他的培养下,时绮安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B总个子不高,中年人微胖的身材,戴着一副老干部半框细边眼镜,永远都穿着整齐的西装配着皮鞋,脑袋上稀疏的几根头发也要细致地做好造型。
头上掉下来的是中年人与生活博弈掉的血泪与盔甲,梳上去的是这个人清风拂山岗的尊严与从容。
只见B总轻装简行,一个小巧的登机箱加一个随身包,走进VIP候机室时静静地敲着手机屏幕。这人总是一副笑嘻嘻和善的样子,好似刚来到斑竹市就早已预知天命胜券在握了。
与其说那是一种稳操胜算的自信满满,倒不如说是他好像对成王败寇并不在乎。成便是今日分公司的总经理,败自也有他的另一番天地。记得他之前说,“大不了回家种地。”
时绮安当时心想,那肯定是好大一块地。
“HOA那边有点麻烦。总部那边收到消息,主设计师这两天很有可能不在,说是采风去了。”B总在女主旁边坐了下来,接下她递过来的咖啡淡淡地说。
时绮安闻言没有马上说话,空出来的手马上把短信调出来再看了一次,卖票人没有回复她。“这样的话,趁现在还有点时间,我把您回程的机票往后延一延?或者我在米兰多留两天,看看能不能见上一面?”
B总每回出差路上也都被迫一直陪她听ST的歌,也早就知道女主这次有去看演唱会的计划,他喝了一口咖啡,说“过去看看设计院的情况再随机应变吧。”
巧的也是,身后同时传来了候机楼的广播声,他俩的航班开始检票登机了。B总说罢站起来推行李箱,时绮安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