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冰清心脏突跳——他们来了。
六大仙门,为诛她而来。
长风戛停,日暮将至,暴雪也在这一刻迎来静止,似乎就连风雪都知此时危险收起了它们的锋芒。
“华冰清,你现在好大的威风啊。”为首的老者一袭银袍加身,站在殿外压着嗓子质问道,“还不出来谢罪!”
闻声而来的可伶等门众都被老者的声音唬住了,愣愣地站在原地忍不住发虚生怕,只因这老者便是统管仙门的破竹仙君。
人如其名,所到之处势如破竹,但凡邪佞无一幸免。
如今连这位位高权重者都亲临寒月楼,可见华冰清此遭在劫难逃。
反观华冰清,若说方才的她还在因为真正意义上地踏入剧情而感到心里没底,那现在的她反而多了份轻松。
因为她发现,剧情已经开始改变了。
原游戏中的她恭敬地跪在山崖顶迎接六大仙门的到来,只是对方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千刃箭雨从天而降,将她死死钉在地上。
知道剧情走势的华冰清断不会傻傻的等着箭雨来袭,并提前布下寒天结界,主打一个先发制人。
“华冰清!仙君让你出来,你听不到吗?”见到寒月楼内毫无动静,一旁的绝情谷谷主冷菲儿朝前迈了一步,手执天欢剑试图劈开寒月楼上方的结界。
可惜纵使作为世间修为登峰造极者,面对寒月楼所设的寒天结界,也不过是在冰壁上留下几道剑痕,很快便被冰花所隐去。
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寒月楼掌门华冰清对他们的话从未忤逆过,一直以来顺从的像条狗一般,按理说这次失责弄丢了秘宝,理应跪在他们面前忏悔才对,怎敢以强盾包裹,把他们挡在外面受风雪!
“华、冰、清!”破竹仙君再度开口,一字一顿地念出了她的名字,“你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这霞巍峰。”
听到这里,华冰清终于忍不住也朝着门口过去,厚如墙体的透明冰罩将两侧的人只映了个大概,声音却听得清楚。
“若是只烧了我这霞巍峰便也算了,怕是几位今天来还有别的目的吧。”
华冰清不敢激怒对方,也不清楚这寒天结界到底能挺到什么时候,只能站在冰墙处朝他们鞠了个躬,并道了些迷惑他们的说法:“我倒是想请几位掌门进来品茶,只是有人告诉我,你们部署了千万兵戎守在山谷,这看起来不像是来问我讨说法的,倒像是来要我命的。”
此话一出,六位掌门和破竹仙君纷纷打量起了彼此——是谁把此番前来歼灭寒月楼的消息说出去的?
从几人纷纷沉默的回应来看,华冰清这一招确实有用,于是她按着计划挑唆说:“我知道寒月楼在放跑魔族和遗失秘宝的事情上难辞其咎,可是几位可曾想过,若我真与魔族勾结,何必弄出爆炸,大费周章引来你们的注意呢,暗度陈仓岂不更好?”
华冰清继续说:“何况谁人不知我身中蛊毒寒症,已无几个春秋,如此着急想要我死,只怕是为了将我灭口吧。”
不就是唬人吗?她当导演可没少干这种事。
不过那会的目的纯粹是为了爆料给记者,好让电影上映时多些话题,没想到现在还能派上用场。
“灭你口?”破竹仙君皱着眉,看似不屑。
一旁的冷菲儿搭腔冷笑:“多年前你为护弟子身中死咒落下寒症,要不是破竹仙君见你派尤怜,你认为你们寒月楼还能保留仙门之位吗?灭你口?你也配?”
华冰清:“可我是三界最高位的炼器师。”
“那又如何。”冷菲儿反驳说,“只需再要个百年,再培养一位炼器师又有何难。”
修仙的,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这就是要杀我灭口,拿走魂天剑的理由吗?”
“什么魂天剑?”始终没有参与对话的明光殿掌门玉如山终于听出了不对劲,问出了关键。
华冰清薄唇勾起一抹笑容,一切都按照她的剧本进行中。
“集天地灵气而成的世间唯一一圣器。”华冰清继续胡编乱造,“也是唯一可与龙帝手上那柄红莲抗衡的存在。”
“你、你在说些什么。”与方才的嚣张气焰不同,听到这番话的冷菲儿像受到了惊吓一般,“与龙帝抗衡,你在说什么胡话!”
面对质疑华冰清反而装起傻来,掏出袖中的帕子猛咳起来:“唉,可怜我一身病痛又遭了天炉爆炸的余波,实在是…实在想不起来那日是谁害得我。”
说罢,她还装作懊恼地摇摇头,就差落两颗泪来了。
平日里在片场看惯了影帝影后的演技,这点表演对华冰清来说轻轻松松,她继续虚弱地哭诉道:“都怪我,不中用,连一把剑都留不住。”
破竹仙君将信将疑地问道:“你真的铸造出了这把剑?”
“当真。”个屁,反正这游戏之后的走势都是跟着女主来的,只要挺过这一劫,她华冰清就是游戏里最大的漏洞,以后的事都和她没关系了。
心眼极多的冷菲儿却问道:“可你为何要私自铸剑?”
这些问题华冰清早就预想过了,巧妙地回答说:“我岂敢自私铸剑,圣器现世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都是机缘注定。”
她继续解释:“只是未想到我竟早早被人盯上,圣器一出便急于我置于死地。”
倒不是说华冰清的辩解天衣无缝,而是她所说的内容实在叫人难分真假,与丢失的上古秘宝相比,这魂天剑若真的存在,那被龙帝只手遮天的时代就要过去了,修真界重掌秩序的机会就来了!
她华冰清的一条命,哪有魂天剑下落来得重要。
于是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