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我怎么也找不回你。
他说,阿满,我后悔了,你能不能回来。
俨然如众人所言,是情深意浓之伤。
他于她有恩,如何能提他伤心事?
几千年来,假装不知。
“两万多年前的事了,你若是想听,我可以告诉你。”韫洋掂起一盏茶,小抿了一口,浅笑抬眸与之对视。
周身气度未变,神色多了些复杂,是她未曾见过的韫洋。
相视无言,她正欲打破静默,门外溪悦敲了门:“楚伊,要用晚膳了!”
她没好气大喊:“我不是说了,我无须用……”思及韫洋,又转而改口:“正好,我饿极了!”
迅速起身逃离现场。
她在害怕什么?
那晚她收下一千两黄金,惊觉在同一屋檐下,若有人磨刀霍霍向她,并不是什么可怕的大事,挨一剑一千两黄金,真是剑超所值!
天一亮,她便热情邀溪悦搬回来,道是宅子厢房有余,莫须多花银两住客栈。
待今日的租期结束,他们就搬了回来。
可惜,他听溪悦的,除非她伤害溪悦,否则他不会再持剑相对。
只赚一千两黄金,她不太甘心。
人族素来是一日三膳,与以往冷清的光景不同,添了不少烟火气息。
楚伊跨进大厅,见成溥正端菜盘而出,她忍不住哟了一声,调侃而笑:“成小将军真是贤惠!”
成溥愤愤放置盘子,羞恼地瞪了她一眼。
楚伊不喜人多,厨子进不来,而今日溪悦不想外出用膳,若他不做菜,那便只能由溪悦动手,可他不舍得如此。
“殿下,请用膳!”他唤溪悦入座,恭敬低语。
溪悦依旧无奈:“成溥,我说过多少次,不在云津,不必唤我殿下。”
成溥沉思良久,才试探道:“……阿悦?”
若是成了婚,他确实可如此唤她。
成溥红了脸,而溪悦如是心弦卸下了紧绷,几分不自然中,偏向于轻松自在。
如此心思各异,迟迟不落座,楚伊些许不耐烦,出声打扰:“二位不饿吗?”
两人各瞧了一眼楚伊,许是她眼里的戏谑浓重,他们又不由得偏开了脑袋。
楚伊正欲再揶揄几句,对面门口处缓缓露出了衣角,未至下一瞬呼吸,来者缓缓落了座,她惊得不知所以:“韫洋?”
韫洋不爱吃人界的食物,若是要尝一尝味道,只尝出自天下名厨精心调制的佳肴。
眼中笑意盎然,他淡淡道:“我也来尝尝,能使你如此迫切之物,究竟是什么滋味!”
他明明在笑,可楚伊却觉得他在生气,气她不问他两万多年前的事?
成溥所出的菜肴,滋味怎可能会好?
楚伊欲施法更换味道,菜里却多了一道屏障,迫使她无法得逞。
只能眼睁睁而望,韫洋夹肉入口,咀嚼之下,眼角笑意更深,隐隐有几丝自嘲,又好像有一抹悲伤覆盖。
她也神色复杂,不知如何是好。
韫洋放下了竹箸,慢条斯理擦嘴,意味不明道:“你的口味与我相似,喜好皆是较为特别,这怎么可能是你急切的理由?”
不等她搭话,莫名而去。
楚伊好奇持箸夹肉,未曾开嚼,当场吐在掌心,满脸震惊抬眸。
溪悦踧踖不安:“有…有这么难吃吗?”
“溪悦。”楚伊轻唤一声,手指动了动,示意溪悦凑近,附耳而上,她细声交代:“成小将军厨艺骇人,你若不管管,往后每至一地,我便把伙房毁了!”
成溥许是猜到了她所言,唇瓣蠕动数次,踌躇不知所云。
楚伊起身,扬手一挥,菜肴滋味大变:“你们继续用膳,我先行一步。”
溪悦只应了声好。
思绪混乱之际,见韫洋挺立在院中,楚伊朝他而去。
“韫洋,找不到阿满便算了罢,如此执着并不是好事,若叫人利用了去,下次等你赴约的,可能就是致命的陷阱了!”楚伊不想问,但禁不住要劝。
他们认识九千多年,除去最初的千年陪伴,后来的他们并非年年相见,有时是五百年见一次,有时是八百年见一回,断断续续见面的日子,大抵只有两千年。
他会莫名其妙消失,又莫名其妙出现,眼里总含着莫名其妙的情绪。
每回如此,都是为了寻找阿满。
韫洋闻声回头,目光灼灼而视,固执轻启:“陷阱又如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此生都不会放弃!”
楚伊莫名恼怒,甚是不解:“就算你找到了她又如何?两万多年,她肯定会遇到新人,她的悲喜皆与你无关,见面亦只是徒增你的哀愁!”
“我未曾透露我的心思,还是以朋友相称,她的喜乐会与我相关。”
开头的语气满是自讽,待自讽消散,只剩不以为然。
楚伊惊恐瞠目,如是第一回见他,惊骇道:“韫洋,你疯了!”
极少会有非人族找她噬忆,只因非人族的永生是虚幻的,一死即散,永无来世,他们更喜欢潇洒自如,享受当下的美好,若有动心的苗头,会不惜一切代价,逃离那可怕的情爱。
而韫洋却反其道而行。
楚伊犹疑:“不如我帮你吞噬记忆罢?”
“我不会忘记她。”他语气坚定。
原来此病,是无药可医。
楚伊最终只叹了口气,他们只是相识多年的朋友,她不能再僭越了。
她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