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是失忆般的装疯卖傻。
不远处的几个游人,被声声狂吼吓得远离。
医馆里的药童探脑而视,慌张不已,师父师兄都出门了,他一个小孩,不知道怎么处理。
只有代望一个人能拦他。
代望蹙眉不喜:“你都把他卖给我了,何须再去漫天楼干活?”
“嗐!你胡说什么呢,少诬陷老子!他是我亲生儿子,老子怎么可能会把他卖掉?老子称你一声老爷,是给你面子,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啊?”缪老三继续耍赖,欲进医馆,但被代望挡住了。
他厚着脸皮大喊:“缪误!缪误!老子来接你了,你再不出来,等下我就打死你!”
谬误?代望听闻如此名字,恍如是听错之言,反应过来,气得喝斥他:“你别嚷嚷!此处要清静!”
缪老三不以为然,白了代望一眼,仗着自己的猛力推倒了代望,大步跑进去,如此疯癫的模样,直接吓哭了代箩,她猛地惊咳不停。
“阿爷!”
代箩哭着,跟小苏去扶代望。
缪误闻声即颤抖,伤口又似要裂开,那个男人阴笑而上,径直将他拉下榻,边走边拖,嘴里嘶吼着:“你装什么装!赶紧给老子赚银子去!”
“啊!”扯到他的伤,痛苦不由溢出。
小苏用力把代箩抱到远处躲藏。
代望大为震怒,边走边取钱囊,抬手高悬,夺走了缪老三的视线,使他卒然扔掉缪误的手,上前欲抢未果,瞬变谄笑的表情:“不知老爷有何事吩咐?”
缪误瞠目,淌下了泪,竭力吼道:“不要给他!”
这是几日来,他气息最足的话语。
缪老三闻言扬手欲揍。
“你若打他一掌,这银子便与你无关!”
他悻悻收手,又恬着脸:“不知老爷要我做什么事?”
“立契,往后小缪跟你没有一毫关系!”代望说完,扫了一眼门口刚从客栈赶来的侍从,轻唤:“你去拿纸笔!”
侍从连忙:“是!”
“那你给我多少银子?少于五百两免谈!”钱囊看似空了些,缪老三怕自己亏了,急切得狮子大开口。
他不信他不给!
隐隐觉得儿子还有一丝用处。
“一百两,黄金。”代望走到茶桌,直接倒出来,冷眼轻蔑他的贪婪。
缪老三瞪大了眼睛,贪欲又涌上头。
寥寥几笔写完契书内容,一式两份,递笔给缪老三签字画押,见他犹豫,代望咬牙而道:“不签,一分没有!终归是你儿子,与我无关!”
“我签我签!”他咬了口黄金辨认,便一把夺过笔,签完字,画完押,开心大笑离去。
代望收好契书,回到榻前看缪误的情况。
方才签字时,侍从已把他扶回来,此时身上有几道伤疤裂开,有几道涌了血,其他的都是溢出些微清水,其他看起来倒是无事。
缪误一直在哭,嘶哑的声音喃喃不停:“不该给他的!他就是个无赖!”
代望安抚道:“我们有契书,他想不认都不行!”
若不是怕他进一步伤害小缪,他也不想这样处理。
缪误还是摇头:“没用的。”
“大夫几时才回来?”代望问药童。
药童惊恐未定,思量一番:“师父和师兄们去浔花城东边给人看病,大抵快回来了罢!看,师父回来了!”
屋里气氛较为奇怪,与外出时大不相同,大夫只是一愣,很快疾步上前:“缪老三是不是来过了?”
回答他的只有代望的恨意:“是。”
小苏见恶人离开,便带代箩回来,代箩眶里还含着泪:“阿爷。”
乖乖站在代望身边。
诊完脉,看伤口,伤痕只是裂开,没有进一步扩大,但重新愈合又要再痛几日,幸好小缪并没有被带走,否则他们前几日的努力都将会白费。
“我去配点药。”
随之重新上了些药。
代望沉思,本还想留几日的,可如今这情况,多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疯疯癫癫之人,他们不是他的对手。
“明早回青城!”
“是!”侍从应声出门。
当晚代望没有去客栈,待小缪合眼,他就伏在茶桌上,独自守着他。
半夜,门锁一阵窸窣作响,小缪刚惺忪睁眼,便被捂住了嘴,声音压得很低:“别出声!”
代望挪了挪小缪,挤上了床榻,双双装睡。
轻微开合声,有人进来了。
东翻西找,银两碰撞的细碎声,未几,人声细语响起:
“就这么点银子?你不是说是大户人家吗!”
“再找找,肯定还有黄金或票据。”
是缪老三的声音。
利刃锋利徐徐拉开:“杀了他们算了!”
“我们不知他是什么来头,万一惹到王族怎么办?”
说着,直接上手摸代望的里袋,摸出了几张票子,立马转身狂奔。
代望不敢正面抵抗,对方有三人,又有利刃,他怕误伤了小缪。
就当花钱消灾了。
脚步渐远,缪然的呜咽声透过指间。
代望收回手,替缪误拭去眼泪,强露笑颜:“小缪,你直接跟我们走罢?”
缪误痛苦地摇头,没有丝毫犹豫。
艰难启齿,一字一句,缓慢如蜗牛:“这是我的命,我不想连累你们,阁下的大恩大德,我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