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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婧顺着堂妹说的视线看去,只见离两人不远处,围了一圈人。
走近一看是一对年轻的男女吵架被拉开了。
男的身高体壮,一身横肉随着他的动作抖动着,脸上被抓了几条痕。女生也好不到哪儿去,头发松松散散,跟老家树上新筑的鸟窝似的,乱得不行,嘴里还在不停飚着脏话。
场面乱糟糟的,旁边的围观群众也分成了几拨,一些拉着男的一些拉着女的劝说,更过的是则是驻足观望。
中国人就是这样,八卦因子种在骨子里明知道不适合也没必要还是会忍不住要上去凑个热闹。
文婧和文媚也一样。
姐妹两对视一眼,都不用对方开口,极其默契地走了上去。
由于人太多,实在挤不进去,就找了个空隙一边往中心探头一边听旁边的其他人聊事情始末。
讲话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头发梳得还算平整,嗓音又沙又洪亮。
绘声绘影的叙述方式跟古时候说书的一样,听得周围的人一愣一愣的,“这两个人搞笑得很,听说是买奶茶的时候为了加不加糖吵起来的,最后还动手了。”
“啧啧,现在的年轻娃儿硬是耍得花的很。”
“那个男娃儿也是,让到点儿老婆嘛,吵不过就算了还动手真勒是臊皮哦。”
说完还不忘对对面被拉住的男生抛去嫌弃鄙夷的眼神。
也有人听完说女生不对,一堆看客各说各话,百口有言。
文媚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
她原以为能在大马路上大打出手的争执一定不小,谁知道竟然是这么一个狗见了都摇头的理由。
“什么鬼啊,这也太离谱了。”
她是一秒都不想待下去了,感觉三观受到了撞击,赶紧抓起文婧就走,“回家回家!”
文婧也无语,任由她推着走。
老公没在,想着自己一个人她便邀了堂妹一起去过夜。
坐公交回到家,文媚抱着靠枕盘腿坐在沙发上,忍不住又吐槽一番晚上看到的那场闹剧。
她吸了口草莓酸奶,嚼着里面的果粒,感叹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以为网上的奇葩够多了,没想到看到现实中也不少。加不加糖这屁大点事都呢吵起来,真是活久见了!”
“对了姐,你和姐夫吵过架吗?”她放下一只脚踩在地板上,侧过身来好奇问道。
“吵过啊。”
文婧顺理着面膜,拿起桌上的手机坐到她旁边,打开相机看有没有贴齐,不以为意,“没吵过才不正常吧。”
“你们竟然也会吵架?”文媚惊了。
从结婚到现在,她姐和姐夫的相处融洽得就像是在拍电视剧,加上姐夫性格实在好,压根看不出来会上脸。
“很奇怪?”文婧挑眉,“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我和他都是独立人格又不共脑,自然不可能事事都能达成共识。”
“上周看综艺我两就因为谁是凶手吵了一架。”
“然后呢?”
“我猜错了啊。”文婧放下手机,拿起遥控调了个台,“不过我气不过把他打了一顿。”
“……”
确定不是打情骂俏?
文媚撇嘴躺回去,闷闷道:“姐,我严重怀疑你在撒狗粮,但是没有证据。”
看着堂妹郁闷的模样,文婧笑了笑,随即又想起脸上贴着面膜,又放下嘴角,用手指压平因为笑而皱起的部分。
“怎么,想看我们大打出手啊?”她乜斜过去,慢条斯理地缓缓说道,“动手是野蛮的行为 ,我们都是受过教育讲文明的,能动嘴皮子谁会跟疯子一样动手,有辱斯文。”
文媚:“……”
她刚想吐槽你们那不叫动嘴叫调情,就听到她又补了一句,“不过你一提,我倒是想起一件事,那次我两吵得还挺厉害的。”
“真哒?!”
文媚又来了精神,“求八卦!”
“……”
文婧没好气睨她两眼,手掌撑着下巴指尖点着脸颊,自顾回忆起来。
“说来也是好早的事了。”
……
文婧和林知译是在相亲三个月后领的证。
领证后的日子和大多数人一样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日常。除了睡在一起,有了共同的小窝好像比没结婚前也没甚差别。
为了更了解彼此相亲后他们两个曾经交往过一段时间。那会还会煲电话粥,每天挖空心思想约会的内容,虽然没有惊天动地但也充满了仪式感。
而结了婚就像一个修行的人终于完成了任务,没了想法,每天迷失在公司和家之间两点一线间,宛如波澜不起的湖面,春风不过。
婚姻将两个不同习惯的人拉到一起,难免会因频率不同,磕磕绊绊。
他们两这对新婚夫妻自然也无可避免。
开始还会让着对方,后边时间长了几乎三天两头就会因为一点小事情或者小习惯起争执。
文婧有点懒在身上,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向来喜欢拖一拖。比如吃完饭的碗筷她喜欢堆起来一起洗,而林知译是属于来一只碗洗一只的积极派,根本看不得她的拖延症。
每次吃完饭两人都要因为这个事情对上几句。
就这样过了半年。
一次,文婧因为工作上的是事情受了点气一整天心情都不算好,晚饭也没吃几口,随便扒拉了两口就去看电视了。
彼时他们两洗碗还跟搭伙一样一人洗一天。
恰好那天轮到文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