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锦醒来之时天还是蒙蒙亮,明明还是有些困倦,却翻来覆去的毫无睡意,便只能掀开被子起身。
刚翻身下床,就突然想起自己昨晚好似是在黎宴那里睡着了,一觉醒来竟然换了地方。
她看了眼床铺,又看向自己身上,衣衫完整,没有被换过,于是蹬上鞋子后疑惑地推开屋门。
门外候着的侍女见她出来向她行礼:“阿时姑娘。”
其中一位手捧着崭新的衣物向她介绍道:“阿时姑娘,这是司制坊新做的衣裳,我来给您换上。”
她们上前几步,宋时锦接连后退,连忙摆手,接过衣服后笑着回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吧,多谢。”
侍女慌恐着直言不敢当,宋时锦也没强求,就先让他们下去了。
宋时锦回房换好了衣服,摸索着出了门,一路上也没见什么人,幽静地让她以为是在某个冷宫,可没走几步就来到了熟悉的殿门口。
她估算了下距离,两处离得并不远,根据自己住处的布局来看,想必是承乾殿的偏殿。
殿外在向小才子嘱托着什么的徐福看见了宋时锦,快速将最后一句交代完,便急匆匆迎了上来,脸上挂着在宋时锦看来是极为灿烂的笑容。
“阿时姑娘。”
“徐公公这么早就当值吗?”
徐福边带着宋时锦往前走边说道:“陛下要上早朝,老奴便多侍奉着,虽说陛下也不需要,但老奴看着也安心些。”
宋时锦听罢点头:“徐公公费心了。”
“欸,不敢当,陛下待老奴好,老奴这般也是应该的。”徐福的笑容越绽越大,态度却十分谦逊,“阿时姑娘先进去吧,老奴在外面候着就成。”
听到他的话,宋时锦才意识到自己被带着已经走到了殿门口,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徐福推开了屋门,期待着看向自己。
至此,宋时锦还是吞下了拒绝的话语,走了进去。
屋内光影绰绰,紫檀木边的云纹屏风面上覆着细腻的紫云丝绸,在烛光的映照下似是有身影晃动。
“阿宴?”宋时锦在屏风前站定,轻轻叫了一声。
听到声音的黎宴似是有些迷茫地出了屏风看向她。
屏风旁的男子套了一半的中衣,左手捏着右肩的衣服料子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裸-露在外的一截精致的锁骨,连同右臂光滑流畅的肌肉线条好似闪着光亮,腰腹间结实紧致的肌肉一直延伸下去......
宋时锦倒吸一口气,连忙背过身去,说话都有些磕碜:“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黎宴没有接话,只是有些委屈般说道:“阿时,我右臂有些不便。”
“嗯?”宋时锦下意识想转身,可又想到了自己刚才看到的场景,脸颊一红耳根发软,还是克制住想转身的念头。
没成想黎宴却走到了她面前,将右臂摆在她面前。
小臂上裹着洁白的纱布,那种紧致的束-缚感更衬得周围线条以及筋脉的流畅。
宋时锦还没来得及再次脸红,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真是的,她怎么能忘了呢?
黎宴现在受伤的情况是穿不上衣物的。
“我出去叫人来帮你。”
宋时锦刚想溜走,就听见了黎宴闷闷的声音。
“没事,我自己来吧。”
面前窸窸窣窣的声响让宋时锦抬眼望去,只见他艰难地抬起右边胳膊,扯动伤口的疼痛感令他微微蹙眉。
宋时锦见状连忙扶住他的右臂,不让他继续动作,“我来,我来帮你。”
她踮起脚尖,撑起右边中衣袖子,深吸一口气,摒弃心中杂念,握住黎宴的手腕,慢慢地塞进袖子中。
过程十分煎熬,宋时锦甚至觉得自己的额头都要渗出细密的汗水。
黎宴安静地站着,任由宋时锦摆弄。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宋时锦光洁中透着红晕的脸颊,她似是在应付着什么难题,眉头微蹙,就连腮帮子都显得有些鼓鼓的。
黎宴垂下的左手指腹摩擦一番,按下了想要摸摸她脸颊的冲动。
一番折腾后,宋时锦拍了拍手,总算给穿好了。
她瞥见一旁挂着的外袍,咬了咬牙,帮人帮到底,拿起来就套在他的后背上。
由于要固定两边袖子,宋时锦像是要将黎宴环起来般,一个不留意便埋在了他的胸口。
宋时锦站好,脸上面无表情,内心倒是在嘶吼尖叫着,久久不能平复。
见旁边静静摆着的纹云腰扣,有些发愁。
黎宴瞧着她的样子,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勾了勾唇角,心情颇好。
穿戴好衣物后,宋时锦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后退一步,上下大量了番自己的杰作。
明黄龙袍上的九爪神龙雍容威严,腰扣也与之交相辉映,帝王之气一派和成。
宋时锦点了点头,对自己的成果十分满意。
随着视线的移动,猝不及防的对视让她有一瞬慌乱,但还是硬生生压了下去。
“来、来不及了,用膳用膳。”
宋时锦先行出了里屋,圆桌上已摆好了早食,迎面是徐福跟花似的笑容。
“阿时姑娘辛苦,早膳备好了,您请用。”
宋时锦扭头看向身后,此时黎宴刚从里间出来,径直朝她走来,带着她坐下。
徐福见状也悄悄退下,留给二人足够的独处空间。
黎宴将盛好的清粥放在宋时锦面前,“现在还早,吃些清淡些的易于消食。”
“我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