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夜晚的风要凉许多,吹散了脸上的酒热。
在花坊,喝酒到亥时,喝多了酒的贺钰推脱要进房休息,待子时醒来再喝。
谁也不知道,在贺钰离开之后,他回到了贺府。
直到这个时候,贺钰才要见今天的第三个人。
在贺府,林风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只能答应帮贺钰的忙,可是具体做什么又一无所知。
特别是现在一片漆黑的时候,她闭着眼睛,头脑里的猜想跟光纤上的亮点似的四处乱窜。
“他不会让我去死吧。”林风作出了这个最严重的猜测,想到这一点又随机摇了摇头,连连说:“不对不对不对……我还不如还钱呢。”
“我能帮什么忙?他有权有势,有那么多跑腿的,有什么忙非得让我帮?不会像那种无聊恶趣味的有钱人,想捉弄人吧,给有钱却无聊的生活找点乐趣。”想到这一点,林风因为愤慨突然睁开了眼睛,右脚朝空气狠狠蹬了一腿,咒骂一句,“去死吧!”
说完便坐在窗边大口地呼吸,想要让新鲜的空气冲散心里的愤怒。
她又想到别的,“他不会让我害别人吧……”,突然觉得,“与其害自己……那还是害别人吧。”
想到这一点,林风忐忑地心还是平缓不下来,人越来越清醒。
心烦意乱,随手摘下窗外伸进来的一串紫藤,把上面小花骨朵都摘了下来,在手中碾碎。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林风打开门,扑面而来的酒气,忍不住皱了鼻子。
随后手里多了一套衣服,多了一个假胡子。
“陪我演一出戏。”贺钰递完衣服后说道。
“怎么演?” 林风急问道。
“嗯嗯……”贺钰眼睛往上看,像是在组织语言。
“演捉奸。”
“捉奸?谁和谁的奸?我是捉奸的,还是被捉的?”
林风急促地问出一堆问号。她虽然是籍籍无名的一个普通人,可是要在身上添加“奸夫□□”或是“绿毛龟”这样的名词,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贺钰看了眼身后,走进房门,把房门关上。
把林风手里的男装胡子接过来,放到窗边的桌上,面对林风,用手指指着林风道:“你是奸夫。”
林风也用手指指着自己,皱眉道:“我?奸夫?”
贺钰又把手指指向自己,笑道:“我是捉奸的绿毛龟。”
林风还是头一次见男的愿意戴绿帽子的,还戴得这么开心。见他笑了起来,自己也列着嘴跟着苦笑。
“你又没成亲,哪儿来的捉奸?”
“我捉你和左铮的奸。”
一听到这里,林风的眼睛都睁圆了。她当然记得比赛开始的起那一晚,贺钰和左铮牵着手入了花坊,贺钰浪子回头,左铮深闺出阁,现在两人是春城当红的金童玉女。
春城人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贺府左府要结亲了。
“你不想成亲就想陷害左铮?”林风连连摆手,把头扭向一边,“太缺德了,我不干。”
“左铮也算是救了你的命,帮我也是帮左铮。”
林风听得云里雾里,满眼疑惑地看向贺钰。
“左铮知道左贺两府要让她成为第一,她不愿。”
接下的贺钰不用说林风也大概猜想得到。左铮为了从左贺两府拱出来的这团大火上下来,就得给自己泼一大瓢冷水。
造黄谣,当然是最大的一盆冷水。
关于贺钰的解释,林风一半信一半不信,她从不完全相信一个人。
林风心中又浮现一个新的疑问,便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反抗贺府?”
贺钰楞了一下,笑道:“无聊了。”
看着桌上放着的衣服,林风问道:“什么时候演这场戏?”
“就现在。”
贺钰说完,拿上衣服,带着林风便出了贺府。
这一切来得太快,林风只觉得头脑昏胀,不知道搅入了一个怎样的闹剧。
林风套上男装,贴上假胡子,被带到花坊的一间房间。
“我看着像个男的吗?瞎子才看不出来吧。”林风又按了按脸颊上的胡须。在换好装之后,林风终于忍不住吐槽自己的男装扮相了。
“他们只要看个男人的影儿就行。”
一听到“他们”,林风慌了张,心里嘀咕着:“这场闹剧的观众到底有多少?”
一进房门,林风就看到了左铮的眼睛。
左铮正盘腿坐在地席上,喝着酒。她的眼圈和脸颊都晕着红色,可神志还很清楚,见到林风的第一句话便是:“我等你们很久了。”
至此,林风终于相信这场戏是贺钰左铮两人的合谋。
说完,又倒了满满一大杯酒,举向林风,“把这杯喝完,你现在是我的情人。我是陪你喝酒的,我喝醉了,你也早就醉了。”
林风渐渐读懂了这场戏的剧本。今晚,左铮一直陪着情人喝酒。
她又拿起酒杯左右看,“左家的女儿竟然有情人,真是好笑……”
左铮说完便痴痴地笑了起来,想来也是有了三分醉意。
林风当然也要演好这场戏,只要演完,她就可以脱离贺府。
当然,脱离贺府是最理想的结局,她时常觉得贺钰可能会杀人灭口,让今晚这件事的内情永远成为秘密。
林风永远保持怀疑,永远谨慎,时刻准备着逃跑。
她走上前去,接过左铮举起的酒杯。这杯酒她必须要喝,只有喝了才有真正的醉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