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定不会平白反常。
蒋铭辉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想不出自己有哪处说错话,索性不再考虑身旁的这位老佛爷,将视线再度投在台前。
台上,周国昌先是介绍了展览的目的,又引出策展人上台。
整个廊厅都陷入沉默,看着梁舒从右侧上台,长裙区区过脚踝,阵阵春风拂过,步步生莲。
“居然是个女生?”
蒋铭辉不大真切的一句,转头看向旁边的席纪南,男人慢条斯理的品着茶,眸中全然没有所谓的惊奇。
不知何时,周国昌带着人上了二楼。
“席先生,这位是我这场展的策划人——梁舒。”
“说来也巧,据说她曾经在淮扬,后同一位大师入了京。”
周国昌将人往前推了两步,倒是让她看清了男人的真容。
刚才在底层隔着一层薄薄的屏风,她看不大真切男人的俊容,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听着周国昌的话伸出了手。
她这两年学会了放低姿态,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梁舒在他面前站定:“席先生,您好。”
迎着在周国昌殷切的目光下,席纪南改了想法。
时长不过三秒的握手,男人干燥的大手带着燥意,她手心则是冰凉,交叠之时如同置身水深火热之中。
梁舒挺直了腰板,营造出一种两人的身份如今虽已转变,不存在所谓的利益关系,想让他更加相信他能遇上她便是一场偶然。
不过常年的惧意还是难以褪去。
那是一种入骨的惧,说不清从何时开始带着的情绪。
周国昌提议在偏厅设宴,盛邀席纪南参与,算是给他的三分薄面。
蒋铭辉冷哼一声,断定了他哥得把这事儿推掉。
果不其然,席纪南以旁的事推脱,婉拒了周国昌的场儿,实际内里隐含的意思便是婉拒了周家的项目。
等梁舒从周宅内出来时,他那辆三地车牌的劳斯莱斯赫然停在周宅的大门,。
年间的大红灯笼图一个辉煌照旧的名声,周家人并未草草摘下,如今反倒是高高挂起。
车子停在正大门,老人讲会挡了财路,连主人家都不敢甚至是不许如此嚣张停放,这面儿是给足了他。
现在想想,他向来便是一个嚣张至极的人,也不是到了维港另改的性子。
席纪南坐在后排,见到她出来,难为情的降下车窗冷哼一声:“我怎么不知道梁大策展人什么时候到了维港?”
能主动开口说话这是一个好兆头,梁舒假装听不出他话中的奚落,故意摆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您跟我们自然不同,我们这种小人物您应该是还没有时间来管。”
席纪南收回了视线,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上车。”
她来的时候是周国昌主动恭敬接她来的,其中因果,并不难猜。
如今失败,她这枚棋子,固然没有利用的作用,便是舍弃。
想必那人应当听过内地的风声。
那她做诱来吊席纪南,目的性太强,眼界太浅。
周家的老宅不显山不露水,面对免费的车子搭乘,不搭白不搭。
她又不是傻子。
“若不是特意来港给周国昌策展,我倒是不知道前些年教你的本领都吃了?”
这句话前些年早些时候,她便在一位导师口中听过。
那导师硬生生教了她八年的绘画,从某种程度上跟席纪南不相上下,唯一不同便是她对那位老师的敬意要远超席纪南,后来听说她想跟着席纪南学习策展的时候,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并非会很盲目的自信,认为席纪南费尽心思等她这么长时间,单纯的就是想带给她一句评价。
有点文采风情的人喜欢嚼字眼,纵横商场的老手习惯钻空子。
偏偏这两样,他全占了上去。
席家在内地的口碑名望响亮,称得上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名流世家之辈,他身为席家那一带本家的长孙,名义上认定的继承人,放着责任不管不顾,跑到港城闯荡出一番名声,用老人疼孩子的说法是属实些许叛逆,实际上内里就是逃避。
梁舒不知他在港生意发家的法子,他的手段绝对不亚于当年的老爷子便是。
说不准更胜一筹。
“席先生在内地继承人的位置不保,难免我会有所分心,一来二去,时间长了,手生。”
席纪南掀起眼皮,那双黑眸直视她:“梁小姐,你的心跳好像快了些。”
她下意识的反驳:“被席先生这种有魅力的人看着,应该没有人不会心动吧?”
“你的心,你自己清楚。”他坐回座位,让人开车将她送到了他在白加道的宅邸。
如同提醒她一般,不经意的提起:“梁小姐,很不巧你入港的日子跟周女士重了。”
他这话说的直白,甚至泛泛缺了礼貌,可谓是半点过去的情面也未曾留下。
场面上一时安静,梁舒摸不清他到底是不是生气,若真是生气,那她的事儿再该如何是好,心口突突跳个不停。
想当年席纪南对周俪进席家门时没有过多的阻挠,至少面上称得是赞同,尽管那时候他已经接手席老爷子大部分的策展生意,并不存在所谓对他身份的威胁。
甚至在婚礼上他还是他们婚礼的见证人。
这些年过来,两人多数时间相处都是相安无事。
平白无故,他并不会提起周俪这个名字。
时间长久到她都快忘了原来她姓周。
席纪南将她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