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他在内地新提的那辆黑色奥迪A8,内设低调,她扫了眼车牌,预估车牌的价值要远高于这台车。
不过席纪南回了内地倒不免的收敛了一番,没把在港城的那套嚣张摆到面上来。
她眼中的变化一分不差落在席纪南眼中,眼中带着几分狡黠,但藏不住事儿。
到底还是见得少了些。
梁舒到工作室的时候,助理跟她讲有一位姓言的小姐找她。
越过三个接待室,她在最里面的见到那位言小姐。
女人一身白色套装,身旁放着刚才带进来的雨伞,上面沾了层薄薄的水雾。
最近接连下着几天的雨,尚且不是很大,阴了天,外面照不明,惹人心烦郁结。
梁舒礼貌同她打过招呼,才想起来,这人她是见过的,那天席纪南领她在场上见过的那位女人。
言蔓冲她点了下头,脸上挂着淡淡的浅笑,从公文包中掏出来一份材料。
“我听纪南说,梁小姐是做策展的,早年又是师从席老先生,跟他是同门,便想着这个项目交给你来做最好。”
言蔓示意她过目一下文书。
关于田园艺术节的策展活动。
放眼整个圈子内,名声比她大的能力比她强的比比皆是,梁舒对女人找上自己,难说不好奇。
言蔓温声解释道:“整个项目流程下来不会浪费您太长时间,而且于公我们也是事先过目过你的作品,于私的话,席先生同我先生打过招呼。”
“他很看好你的能力,希望你能多从事古建筑方面的策划,对你以后也有帮助。”
席纪南能主动帮她找来古村田园艺术展活动这件事令她有点意外。
老爷子更是不知道从哪听来了风声,强制要求她回席家一趟。
大宅院落空,老爷子唯独守着院子没想走,她到的时候,老爷子在福伯的陪同下给墙角的那一排玉兰花浇水。
福伯见了她,上前跟老爷子打了声招呼。
老爷子脸上溢着惊喜冲她招手:“梁丫头,过来看看我这花照顾的到底是不如纪南母亲看养的精细。”
玉兰花是席纪南生母最喜欢的花种。
老爷子让福伯帮她倒上茶,祖孙两辈倒像谈家常一般。
残阳照在两个人的身上,老的背影愈发孤寂。
“梁丫头你们也都老大不小了。”老爷子欲言又止:“若是看上了哪家,要记得跟我讲,这么些年走过,也算是半个长辈不是?”
到了他们这等岁数,回头看看促成的一桩桩婚事,能善终的寥寥无几。
“纪南就是面冷心热,有的时候他做错事,你也别惯着他,该说就说。”
场面上的客套话和心里话她还是分得清。
她毕竟没资格。
老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在福伯的搀扶下先进了正厅。
“等一会儿纪南回来咱们就开饭。”
那天老爷子走后,她独自站在窗前失神很久。
而后撞见了席纪南慌张跨过前厅的门槛的狼狈样子。
动静闹得极大,老爷子侧身轻斥他:“动静闹得这般大,平日里的规矩仪态都忘了不是。”
席纪南扶着老爷子进了里间,后续的谈话她没再细听。
手机屏幕泛着荧光,‘兴县’改造计划上面的资方赫然写着:华融资本。
她沉默了许久。
饭桌上老爷子叮嘱了席纪南一番,老人家到底是于心不忍,周俪的事情,老爷子的意思是给她一条生路。
毕竟她那八年也不容易。
他拧着眉头打趣:“她这是给您上了什么迷魂汤药?”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他断然不会心软。
席家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生母是席纪南一生中的一根刺,没触碰到这条底线的前提下他任由你摆动,触碰到了,你便没了摆动的余地。
哪怕是老爷子到了如今这种地步也得让他三分。
从老宅出来天空飘起了一层毛毛雨,打在脸上带着两分尘土的气息,并不惹恼。
他们的车停在两侧,分开的时候,席纪南叫住她:“梁舒。”
那双好看的眸子中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上前递给她一个橙色手提礼盒:“预祝新项目开工大吉。”
她偏头看过去,冲他笑了一下。
没想到还能来这么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