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涟在车上睡了二十多分钟才醒,迷迷糊糊地回到家,躺会床上又睡了一觉,结果在十一点多的时候清醒了。
打着哈欠来到客厅,她爸妈都还没睡,两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
“你怎么醒了?做噩梦了?”
“没,就是忽然醒了。”
徐青涟在杨瑛身旁坐下,把脑袋倚在她肩膀上。电视上正放着一部家庭伦理剧,从服化道来看已经有些年头了,老两口看的津津有味。
放广告的间隙,徐有为突然开口对徐青涟说:“既然醒了,正好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徐青涟心里一惊,以为自己和程赋的事情被发现了,忐忑地看了杨瑛一眼,杨瑛没什么反应,正拿着遥控器调台。
“什么事?”
“你下周有没有空,去学校给学弟学妹们传授下学习经验?”
毕业的学姐学长来校传授经验,徐青涟也经历过,当时她还在台下看着意气风发的她们,没想到转眼间竟然轮到她站在台上了。
“有空,周三下午应该没什么事。”
“那正好,我把班会调到周三,你也叫着杜箬吧。”徐有为顿了一下,说,“如果能联系到程赋,把他叫过来也可以。”
徐青涟瞪大眼睛,欲言又止:“那……”
徐有为冷哼一声:“你爹我抓过多少早恋的,你们那点小伎俩能瞒得过我?”
徐青涟:“……”
他好几天前就见过程赋了,那天他走到半路发现忘带试卷,又折返回来,正好看到程赋从早餐店出来。徐有为本来也没想打招呼,但程赋手里提了两杯豆浆,还走向了他家的方向。
徐有为立马警觉起来,一路跟着程赋来到家门口,算了算时间,正好是徐青涟去上班的时候。
“嘀——”
“程赋,这么巧!”
他还像高中时那样和程赋打招呼,突然看到他的程赋却是被吓了一跳,教了程赋三年,他第一次在程赋脸上看到惊慌的表情。
“徐老师早……”
“你要去哪儿,我载你一程?”徐有为扶着方向盘,满眼的戏谑,像他老丈人当年捉弄他一样,捉弄着眼前的程赋。
程赋的反应也和当年的他差不多,局促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不用了徐老师,我在等人。”
“等人还带什么早餐啊,一会儿该凉了,不如到车上等吧?”
“……不用了。”
徐有为热情地招手:“别客气。”
程赋:“真不用了……”
估摸着徐青涟快出来了,徐有为也没有现在就拆穿的打算,只说:“那你等着吧,我去买杯豆浆,今早还没吃饱呢。”
如此明显的暗示,程赋也很上道,把自己的那份早餐递给了徐有为:“老师,你吃这个吧。”
“这多不好啊。”
徐有为客套两句,最后带着从程赋那里收缴来的豆浆扬长而去。
为这事儿他笑了一早上,上学的时候程赋性格冷淡又倔强,明明成绩不错,但总不爱参加活动,放弃竞赛放弃保送,想一出是一出,他们这堆老师没少操心,经常被他逼急了又不能发火。
没想到毕业后他还能欣赏到程赋手足无措的模样。
程赋被收缴了豆浆,也没敢跟徐青涟说,谎称自己吃过了,送完她又转头去买了一份。
听完徐有为的描述,徐青涟皱起眉,为程赋抱不平:“爸,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我可没有。是你们俩先瞒着我的。”说着徐有为看了杨瑛一眼,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遥控器,气得直哼哼,“你妈妈都知道了。”
杨瑛继续保持沉默,通常遇到理亏的时候,不争辩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徐青涟也不说话了,由着徐有为数落,等他说够了,才重新提起正事儿。
“就这么说定了,下周三喊着程赋和杜箬来学校看看。”
“好的呢,爸爸。”
徐青涟一脸的乖巧。
周六,秦坦组织了一场饭局,除了徐青涟、杜箬和程赋,他还叫来了卢和光。
秦坦热衷于认识朋友的朋友,也不知道他跟卢和光之间发生了什么,见面时两人熟络得像是多年好友,一口一个“秦哥”“小光”,把徐青涟都给喊愣了。
两个自来熟让饭桌上的气氛异常热烈,秦坦还叫了啤酒,拉着两个男生一起喝。
满桌的菜下了火锅,一箱啤酒也见了底,零星剩的几片菜叶躺在瓷盘中,秦坦的脸喝得红通通的,他举着酒杯,和卢和光手挽着手,两人一起蹲在程赋面前,一副要行跪拜大礼的架势,显然是已经醉了。
秦坦大声质问:“程赋,你怎么不醉啊!”
程赋脸色如常,杯中还剩一半的啤酒,冒着白色的气泡,他语气淡淡地说:“我醉了。”
卢和光眼睛都无法聚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你骗人!”
“真醉了。”
程赋其实只喝了两瓶啤酒,这俩人喝了得有五六瓶,秦坦还喝了点白酒,他们非要和杜箬拼酒,杜箬千杯不倒,他俩已经醉的找不着北了。
“你酒量怎么这么好?”徐青涟戳了戳杜箬的脸。
杜箬嘿嘿一笑:“我爸妈酒量就好,我这是!遗传!”
说是没醉,但也有点反应迟钝了,她一直抱着徐青涟的胳膊,脸颊在徐青涟胳膊上蹭来蹭去,像一条大虫子似的。
看来只有她和程赋还是正常的,徐青涟看了程赋一眼,本想表达一下无奈,结果看到程赋目不转睛地盯着杜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