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未晚气喘吁吁地跑来,她的眼睛澄澈透亮,发自肺腑地说道:“潮……”
她摇摇头,换了个称呼,“季师弟,我愿意相信你。但现在证据确凿——”
季潮生垂过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失望,喃喃自嘲,“我以为你会无条件相信我,但……原来小师姐也和他们一般!”
他或许错了,不该将希望寄托在俞未晚身上。他跟她接触过不少时间,便以为如她这般赤诚之人或许跟旁人是不太一样的。
也是,论相处的时间,他远远不及天衡山诸位,又怎么能奢望俞未晚对他特殊呢!可能是这些时日的错觉,让他也有些错觉了吧!
季潮生张了张嘴,准备自己开口证明自己。
但下一秒,他顿住了。
他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耳边传来俞未晚坚定的声音。
“虽然证据确凿,但我不相信这事会是季师弟干的。在座的众位师兄们都知道,我在偃州的时候是季师弟舍命相救,那个时候他不知道我是谁,我有什么身份,但他还是能舍身救我。这样的人,要我怎么相信他会杀害王师兄呢!”
她对着戒律堂长老立誓,“我愿以道心起誓,季师弟他肯定是清白的!请长老给我三天时间寻找线索,不管最后结果是不是季师弟,我会给他,给死者,给大家一个交代。”
众人听完后都有些沉默。
戒律堂长老顿了顿,沉吟道,“未晚啊,虽然你这般说了,但因为季潮生曾救过你一命,你立场天然便偏向于他。到时候你要我们如何相信你是公平公正,不偏不倚的呢?”
“是啊,这俗话说救命之恩大过天,”有弟子回过神来,自顾自说道,“小师妹的人品我肯定是信的,但师妹这般相信季师弟,反而会灯下黑。”
“这查案呢,最主要的便是细节,错漏一个便有可能天翻地覆。”有人摩擦着下巴,提出问题,“小师妹一个人查案是否有些不太妥当?”
这话一出,顿时引起周围一片赞同。
俞未晚咬咬牙,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蓟归开口了。
“既然诸位师弟不认可师妹一个人查案的话,那么,再加上我和一个戒律堂的弟子如何?我们三人互相监督。”
长老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点点头,他叫出其门下的大弟子纪律,对他道,“你去吧!”
纪律抱拳,沉声道,“定不负师父所托!”
此时,天衡山晨钟响起。
一下又一下,悠长洪亮。
长老望了望天色,开口定言,“那就以晨钟为界,三日后此时此处,等你们的答案。”
……
人潮渐渐散去,俞未晚走到季潮生跟前,对他道,“师弟,你现在有什么想法没?”
她顿了顿,“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我们会去查的!”
季潮生抬起头,看着一脸焦急的俞未晚。他的小师姐,果然还是下场了!
他嘴角上扬,笑容灿烂,显得心情很好。
俞未晚看了他一眼,“师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万一我没能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清白,你便是凶手无疑了!”
季潮生笑道,“小师姐,我相信你可以找到证据的。我愿意相信,就像你愿意相信我一样!”
“那你有什么头绪吗?为何钱师兄和李师兄会这么笃定是你?”
“小师姐,你过来一些,”季潮生看了看她身后寸步不离的两人,他朝她勾了勾手指,“我只愿意说给你一个人听。”
俞未晚看了看身后两人,摇摇头,“你直接说吧!反正到时候我也要同步给师兄他们的。”
季潮生笑意不减,只说,“那便是小师姐之后的自由了,此时,我只信得过小师姐一人。”
俞未晚最终还是败给了磨磨蹭蹭的季潮生,她走了几步,来到季潮生身前,直视着他。
“好了,师弟你说吧!”
季潮生俯身贴近俞未晚耳旁,呼出的热气激得她有些痒,她强忍着将人推开的冲动,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小师姐,我想有可能跟萧桦萧师兄有关系。”季潮生回忆道,“师姐知道山下的萧王钱李四家吗?”
俞未晚轻点头,“是长踞山下的四大药业,也可以说是垄断了药材的行业。”
“那想必小师姐也知道后勤若是能开起来,自然也会打破垄断的局面吧!”
“你是说……”
“前段时间萧师兄过来找茬,被大师兄关进了戒律堂,此中详情,你可以问问他。”
季潮生轻轻地推了一把俞未晚,将她推向前方蓟归站的方位,而蓟归面色如常,只是嘴角紧紧抿着,有些不太愉快的样子。
“好啦,我要说的便是这么多了,”季潮生看了她一眼,任由戒律堂的人将自己带走,“那我就在戒律堂里等着师姐的好消息了!”
俞未晚有些忧心忡忡地回到原处,她看到蓟归便叹了口气。
“师兄,我又给你添麻烦了,还要劳烦你跟我一起查案。”
蓟归摸摸她的头,“这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能否查清楚一切,还所有人一个真相。季师弟他跟你说了什么,说这么久?”
纪律也凑耳过来。
俞未晚将他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就是这样,他觉得起因该是萧师兄那件事,让我问问你。”
蓟归顿了顿,想起与他的约定。季师弟这是想借他之口说出当日的纠纷,还是隐下不表呢?
“师兄,你怎么了,萧师兄的事很复杂吗?”
蓟归回过神来,轻摇头,“此事倒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