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病体与蒋侧妃斗智斗勇,冲冠一怒的亢奋似是喝了兴奋剂,让沈玉遥忘记自己还是个病人。
直到蒋侧妃服服帖帖的跪在那儿,沈玉遥才满意的回到屋中。
依目前的形势,她一时半会儿是离不开秦王府的,没有钱财傍身,也没有家人可以依靠,她一介弱女子又能在哪里安然无恙呢?
想要全身而退,就得先攒够足够傍身的钱财才行。
目前留在秦王府是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所以身边必须得有一两个能顶得住事儿的丫鬟才行。
望舒能在自己病倒之后将惜兰苑打理的有条不紊,这令沈玉遥欣慰。
伺候沈玉遥用餐的薇月总觉得心里堵堵的,心头徘徊着十分不好的感觉,是什么她又形容不了,因此有些担忧。
“小姐,蒋侧妃一看就不是善茬,背后还有国公府这样的势力,今日一耻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要是她去王爷那告状,王爷因此迁怒小姐可该如何是好?”
这么说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沈家败落后沈玉遥在秦王府已是举步维艰,眼下有蒋侧妃这样强劲的对手,想必日后更是艰难度日。
薇月心里想着什么,沈玉遥只肖一个眼神就能看的透透的,微微一笑同她讲了起来。
“这次是蒋侧妃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与我有什么干系?本王妃教训她也不过是维护王府的颜面,她就是想拿个当借口也站不住脚啊。”
“小姐说的也是,是薇月想岔了。”
“不,你没有想岔,你能如此谨慎是非常好的,蒋侧妃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可不代表她以后就不会作妖,谨慎点没错,私下你也要多多提醒望舒,你们俩都是跟着我进入王府的,在王府没有根基,要小心行事。”
比起秦王的迁怒,沈玉遥更加担心薇月望舒的安危,蒋侧妃没能在自己这儿讨到便宜,难保不会把主意打到两个丫鬟身上。
她本来也没有想过与秦王培养感情,从接受原主这个身份开始,她的打算就是悄悄的攒钱,时机一到随时走人。
薇月立在她身边,听着她语重心长的话,非常认同的点头,然后认认真真的给她布菜。
王妃的例份每日十菜三汤,因着连日生病,私下里薇月没少拿钱补贴伙食,因此才有现在这么一大桌子膳食。
沈玉遥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也知道想要养好身体就要多补充营养,满满一碗米饭就着菜色吃的干干净净。
“对了,交代你们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这几日奴婢日日都有盯着,那干花粉好着呢。”
还没有病倒前沈玉遥就已经琢磨出赚钱的方法啦,就是制香。
上京的贵族女子尤其喜爱香薰,对用香的痴迷程度不亚于日常用的胭脂,这对沈玉遥来说是一个非常擅长的吸金的本事。
因为还没有魂穿时,沈玉遥也特别喜欢收藏香水,爱好到业余的时候牺牲各种社交,只为宅在家里研究香水调配。
闻过那么多香,哪有不识香的呢?那些香味的诞生已然刻进了骨子里。
秦王喜欢风雅,因此秦王府的下人们为了博得王爷赏识,从各地寻来了许多珍贵的花品,可以说鲜花的种类在太徽朝也就秦王府的最最齐全。
制香最关键的就是选料,不亲自把关沈玉遥又怎能放的下心?
“小姐,您日常用的香粉已经是顶好顶好的了,难道世上还有比皇宫里更好用的香粉吗?”
起初,小姐说要制香,薇月一度以为这只不过是小姐一时兴起而已,现在见小姐对待花房如此上心,不由得感到惊讶。
只是她有一个小小的疑问,小姐从哪儿学的制香?
“那当然了,咱们日常用的香薰也不过是书中描绘的冰山一角。”
晚上,半月如钩,蝉鸣一声赛过一声,风吹过竹林,伴随着竹叶飒飒作响,沈玉遥渐渐消失在里面。
穿梭在林中,沈玉遥似乎特别担心自己的行踪被人跟踪,没走几步便要停下来再三留意,直到确定没被人跟踪,这才急急的往一排竹屋走过去。
不远处,有微弱的烛光从窗户里透出来,这一路赶来可把沈玉遥累坏了,额间也因此沁出一层薄汗,胸口也起伏不定。
难怪别人都说展易这个人行事怪异,就不像正常人,这话沈玉遥十分认同,哪有正常人住在这种地方不害怕的?
“展立,你在不在?” 她走过去敲了敲木门,里面没有人应声。
好奇怪啊,屋子里明明点着蜡烛,怎么会没有人呢?
正当沈玉遥准备推开木门一探里面的究竟,背后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夏夜里莫名的增添了几分凉意。
“不知王妃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饶是沈玉遥胆子不算小,也不禁被吓出一声冷汗。
原来早在不知不觉间,展立就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她的背后,而她竟然一丝察觉都没有。
缓过神来后,沈玉遥忍了又忍,克制着紧握的拳头,也止住想要骂人的冲动,看向一脸冷漠的男人,不满的说道。
“虽然你的轻功的确很好,可是也用不着这么吓我,还有你为什么要住在这么恐怖的地方?每天面对这些蝉鸣鸟叫,你也能安然入睡?”
“这些不是王妃该关心的,王妃还是别那么多废话,直接说要紧的。”
展立避而不答,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一双冷幽幽的眼睛里也全都是不耐烦,看的出来他一点也不欢迎沈玉遥的到来。
沈玉遥很清楚自家前来的目的,压下心里的不舒服,也不和他客气,递出去一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