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遥的双眸瞪如铜铃,此刻正十分不爽的瞪着自己,嘴巴撅的都能挂油瓶,她这幅样子像极了委屈巴巴的小姑娘,就好像自己欺负了她似得。
展立简直无语至极,明明是自己被她欺负了好吗?
“王妃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
“你好歹也是王妃,私闯外男的房间,像话吗?”
沈玉遥:“……”
她为什么要像话?差点就被抹脖子了,她还气着呢!就不想让他好过!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看来非常离谱,古人把名声看的比命还重,可她不会,让她为了所谓的虚名而委屈自己,她才没有那么傻呢。
“王妃,你现在马上离开!”展立对沈玉遥闯他房间十分反感,疾言厉色的语气比刚才重的多,脸色也臭了很多。
黑着脸的展立堪比夺命阎罗,相信任何人看了都得吓得屁滚尿流的爬出去,但沈玉遥却不同。
面对展立可怖的臭脸,她面不改色的挤到了他的榻上,脚踝隐隐传来痛意,苦苦站着十分难受,她无视展立的眼神警告,轻揉着自己肿胀的脚踝。
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幽怨的瞅着展立,眼眶挂着几滴摇摇欲坠的泪珠,仿佛再说,看吧,都是因为你,我才受伤的。
展立不想在看到她,可她挤在他的榻上不肯离开。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展立盯着软硬不吃,脸皮厚如城墙的沈玉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杀了她……可,心底有一股非常沉重的执念,总是令他心软,对沈玉遥,他总是非常挫败,身侧双拳紧握,嘴角也抿的紧紧的,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沈玉遥莫名一颤,觉得有些发冷,如芒被刺,很快她就察觉到不对劲,抬头一看,一双赤红的眼睛,吓得她顿时惊叫一声,蜷缩着身体往后退。
身后没有任何遮挡,她一屁股坐了空,后脑勺着地,摔的四仰八叉,下一秒悲痛欲绝的哭声传来。
老天爷你好不公平啊,我那么有爱心,资助贫困留守儿童,资助孤寡老人,捐款救灾我恨不能第一时间赶到一线,为什么却让我穿到这么苦逼的人身上?
一开始看着沈玉遥哭,展立还十分警惕,觉得这指不定又是沈玉遥耍他的手段,他不敢掉以轻心,直到沈玉遥越哭越悲惨,哭到后面犹如无家可归的小困兽,紧紧的缩成一团给自己取暖。
看着她孤寂单薄的可怜样子,展立又该死的难受起来,心脏都窒息起来,一股似曾相识的情愫直逼他的心海。
为什么一面对沈玉遥他就会反常?
展立皱起眉,双拳抓着褥子,不知所措的他很想抓住点什么,但是那股感觉很快就消失了,留下只有对沈玉遥的怜悯。
望着他纠结复杂的眼神,沈玉遥哭着的打了个哈欠,黝黑的眸子也带着湿意,揉了揉眼睛,不怕死的道:“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送我回去,二,把你的床让出来……”
哭的久了,她的嗓子有些沙哑,带着哭意,显得弱不禁风,全然不似之前那般盛气凌人,颐指气使的话也隐隐带着撒娇的意味。
展立很多告诉她,凭什么?嗓子就像被塞了棉花一样,以至于他根本说不出难听的字眼。
沈玉遥绝对是他的克星!
展立从榻上下来,僵着一张臭脸,王妃如此难缠,打不得说不得劝不动,他不可能真让出自己的榻……也不可能真放任不管。
她总归是王妃,如若被人发现王妃不见了,总归是件麻烦!
展立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别扭不已。
“快上来,我送你回去!”展立重重的咬着字,言下之意就是别再磨叽,速送速回!
沈玉遥也哭累了,没有什么精力,应了一声,听话的爬上展立的背,她自己没有丝毫的异样,大大咧咧的不觉得尴尬,可是她软软的身子覆在背上,隔着薄薄的布料,两团软软的挤在背上,仿佛两个烙球紧紧贴在展立的感官上。
展立瞬间手脚一软,差点没接稳。
才刚摔了一次,沈玉遥的屁股还痛着呢,可不想再摔一次,感觉到展立晃了一下,她还不满的哼唧。
“故意的是不是?你怎么这么坏啊!”
“……”展立简直比窦娥还冤,这能怪他吗?
王妃就不能用脑子想想……他虽然是侍卫,可是他也是实实在在的男人!不是柳下惠!
竹轩距离王府后院不算近,为了避开守夜的耳目,饶是展立用轻功,到了惜兰苑,也过了两盏茶。
痛哭一场的沈玉遥早已困倦不已,趴在他背上睡得一塌糊涂。
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展立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他看上去很像好人吗?这么放心他,信任他?
前门有守夜的婆子,隔房有守夜的丫鬟,稍有动静就能引来她们的注意,眼下沈玉遥又睡得如此沉,他又不能喊醒她,没办法展立只好轻手轻脚钻入沈玉遥的卧房。
“谁?!”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一个哆哆嗦嗦带着惊惧的声音质问着。
展立顿时眉头紧锁,实在没想到房间里竟然有人,只是他并没有应声,而是停下了脚步。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离开!”
听着她逐渐拉长的声线,明显是想引来外面守夜的注意,展立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不能将那些人全部都引来。
“别怕,我不会伤人,你先把蜡烛点上,自然就明白了。”
蜡烛一点,薇月总算看清了来人。
“怎么是你?”她惊疑一声,看到展立背上之人,明显更加的差异,“我家小姐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