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辰这会儿其实也没什么心思去看庭审,他盯着始终打不通的电话正愣着神。
陈晓萌输了密码进来的时候,他还在删删减减犹豫着要不要给天鲤发消息。
“我不是让你看直播吗?”,她没好气地把手机拍到茶几上:“你自己看看吧,你的大粉都带头跑路了。”
凌霄辰的视线在手机屏幕上落了几秒,有些惊讶,又好像有些不在意。
“都是墙头草。”
陈晓萌抱胸冷冷瞥了他一眼:“墙头草?只要能继续给你做数据,给你花钱,你觉得我们需要在意她们是不是墙头草?”
昨天跑了一上午,别说什么投资商了,连自家老总的面都见不到。往日里往来的关系好的人纷纷关机不接电话,才收了她钱的营销号哪怕退钱都不肯给凌霄辰写稿子洗白。
又或者说,凌霄辰没把她交代的事情做好,今天连庭审都快结案了,那些还在观望的营销号是真的不愿意冒着翻车的风险给他们办事了。
写稿水平高的营销号倒是愿意做,但要价也高,而且只能借着风头给白休宁泼脏水。可凌霄辰眼看着不行了,公司哪里肯给他花钱,就为了继续抹黑白休宁?
陈晓萌是做好准备带新人从头做起了,但到底和凌霄辰一起干了三年,从无人问津的小糊豆做到现在,要跌落谷底了,她又怎么会好受。
她尽量抚平声音,能救还是得救。她也想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我不是让你和天鲤多亲近刺激白休宁吗?你为什么不照着我的话好好做。”
事情也才过去一天,凌霄辰回忆起来,真觉得恍如隔世。
一天前,哪怕在那档直播综艺还没播到尾声的时候,他也还是红极一时的流量小生。网上有人说他一句坏话,也立马会有粉丝替他摆平。
哪像现在,一朝墙塌,都是落井下石的人。
他垂着眼睛细细回想:“我试过了,她根本没反应。”
他嘲讽白休宁,对方就会毫不留情的讥讽回声,而且他还落在下风。
他漠视白休宁,对方也照样把他当隐形人。
他当着白休宁的面对天鲤更好,做午饭……洗碗……帮忙干活……温言细语……甚至是一些有些亲密的小动作,白休宁都视若无睹,偶尔眼神里还会闪过看脏东西的腻歪眼神。
压根不像前不久那样的上心,不能容忍他的漠视与偏心。
唱戏,也得要有观众配合才行,要是他一人唱独角戏,配角不配合,观众也不赏眼。那他自个儿和一出戏有什么差别。
而且天鲤……天鲤。凌霄辰豁然抬头,这段时间里,小鲤在私下压根就不再与他联系,到节目里又生分得很,这一期只是正好分到了一组,第二期时压根没拿正眼看过他,那时他正因为黑卡的事情心虚着,酸涩奇怪之余也没有主动去靠近她……
好像一夕之间,从前与他距离最近的两个女人,在突然之间都变得陌生与遥远了。
陈晓萌恨铁不成钢,恨恨道:“你努力点不行吗?”
“发现来硬的不行你就不会来软的哄哄她?”
“你看看现在。”,陈晓萌踢开脚下的外卖包装盒:“她倒是好好的,你反而被刺激的口不择言。凌霄辰啊凌霄辰,亏我……”
她踱着步停在沙发不远处,转头看到胡子拉碴的男人,到底还是心软了三分:“你说你,我早说赶紧把钱还了,别和这种人傻钱多时间也多的大小姐死耗着,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凌霄辰使劲抓着头发,脸埋在膝盖上:“你也知道我爸他……”
陈晓萌盯着他,半晌,到底还是叹气了:“我再最后帮你一次,这次你挺不过来,就不要怪公司和我不讲以前的情面了。”
咚咚的高跟鞋声远去了,很快大门处的电子锁滴了一声,陈晓萌离开了。
凌霄辰的亲生父亲是个赌棍,陈晓萌早就知道。
前几年他的事业还没起步时,租房吃饭都是问题,挤在公司分派的八人间里,每个月领六百块钱的基本补贴。就那种情况,凌父也会变着法的要钱,生生逼的凌霄辰把一个月六百的钱都给他,自己一天只吃一顿公司提供的免费早餐。
那时陈晓萌手上带的一个小爱豆才有些名气,就闹腾着要换经纪人,要更多更好的资源。
公司一开始也没有同意,那个爱豆不敢闹腾领导也不敢得罪比他有名的前辈。就使劲折腾自己的经纪人,把经纪人当丫鬟使,还动不动就挑刺找事。
陈晓萌那时也才工作不久,被那个爱豆气的每天眼睛都哭到发肿。终于熬到公司看那个小爱豆有一点流量价值,才把他调走,分到一个资源多,但手底下艺人非常多的老经纪人手里。
那时没人在意的凌霄辰就被分派给了陈晓萌,那时小爱豆参加综艺逐渐有了一点名气,公司怕有人生事阻碍摇钱树发展,特意把凌霄辰安排给了陈晓萌。
陈晓萌至今还记得副总在酒桌上的原话。他喝着酒,说话都大舌头,拍着肚子侧头看她时恶心极了。
“小陈呀,小凌这个人我知道,长得好,又肯努力,早晚都要发光发热的嘛。我看你之前也挺辛苦的,正好现在就让你带一个人嘛,小姑娘家家的,太辛苦也不好,你说是吧?”
她没反抗,眼睁睁看着冷着脸的副总把她手底下另外两个人还不错的小女生调到了别人名下,后来她们小有名气时,倒也没忘记她。
再后来,凌霄辰沉寂了快一年,突然就火了。再后来,他越来越爆,资源不断地砸来,险些把那个时候没有见识的他们两人给砸晕。
又过了半年,凌霄辰已经习惯了流量小生的位置,连她都变得老练起来,初进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