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惊四座,宁姝错愕的看向薛敏,薛敏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众多打量的视线扫过来,宁姝只好埋下头去装鹌鹑。
齐书游面色也冷下来,当即出声:“薛小姐怕是喝醉了,还不送些醒酒茶过去。”
旁边伺候的丫鬟赶紧端了茶水过去,薛敏心中冷笑、面上不屑:“不过是有感而发,当不得真。”
陆远听站起身从签筒里抽出一支签,扫了一眼他把签扔回去。
“西楼望月几时圆?将婚者饮。”
薛敏抬头对上陆远听的眼神,心中不由的瑟缩,哪有这么巧的事,先不论他瞧的那一眼真看清了牌上写的什么吗?显然他这是在发作自己。
宁姝将头埋的低低的,陆远听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这让她心里不太舒服,自己一个女子还没怎么样,他倒是显得吃亏了一般。
而陆远听坦荡的看着薛敏,没什么起伏的道:“听闻薛小姐与太史家大公子定了亲,好事将近,倒也是一段良缘。”
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薛敏的亲事在场还真无人知晓,有姑娘惊讶出声:“太史家的大公子不是个瘸子吗?”
话音未落旁人赶紧打圆场:“天作之合!天作之合!”
说完又惊觉这话说的不对,赶紧住了嘴。
场上一时鸦雀无声,宁姝心中也震惊,薛敏怎么许了个这样的人家,当朝适龄男子她都了解过,这大公子若不是个瘸子倒真是个良配。
可惜前两年摔下马落了残,此后听说性情就不大对了。
薛敏听着陆远听一字一句,面上铁青,心里对他最后的一点留恋也消失殆尽。
郎君风度不凡,却心如冷铁不近人情!
众人变换的神色一一落在薛敏眼底,她狠狠捏着这酒杯,一时不知喝也不喝。
许给这么一个瘸子,是她难言的痛,尤其是在这样的场面被陆远听揭露出来,更是让她脸上无光。
她咬着牙喝了这杯酒,好一个天作之合!
放下酒杯,薛敏强撑着稳住身形,挤出个笑来:“届时请诸位来喝喜酒,今日不胜酒力,便先行告退了。”
诸位姑娘赶紧摆出笑脸,说到时候一定来,看似亲亲热热送走了人,实则心里唏嘘。
这事摆明了和陆将军扯上了关系,能叫他一个男子如此不留情面的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这秘事,这其中还不知道有什么猫腻。
在座的都是人精,这种浑水谁愿意去趟?
陆远听也拍拍手站起来,扫视了大家一圈,宁姝梗着脖子同他对视,他别开眼道:“诸位继续玩,公务在身我便先走了。”
两个煞风景的虽然离开了,这行酒令却也没法再玩下去,闹了个不欢而散。端蓉以下午还要参加狩猎为理由遣散了众人回去休息。
宁姝才迈开步子,宁净婉的丫鬟就过来请她了。
“二小姐,大小姐在外面等你。”意柳传完话就离开。
翠云惊讶:“大小姐真要我们去给薛小姐道歉吗?”
“她还能放了我不成,看薛敏今天这样子,我去她跟前是没法好过了。”宁姝心中也没好气,宁净婉拉着她上纲上线,宁姝心里不满极了。
从前二人不对付不过是私底下的事,如今宁净婉把事情摆上台面,是有意要撕破脸皮了。
翠云又说“齐公子还在那呢,今天盯小姐你一天了,看着可怜的很。”
宁姝叹气示意翠云附耳过来“你去齐公子那说一声,就说午间事情繁忙,下午围猎开始时再让他来找我。”
翠云点头去了,宁姝抬步出了露台。宁净婉果然在外面等自己,她走过去一时无话。
宁净婉见人过来,便领她去薛家的帐篷:“薛小姐好事将近,你与她结个善缘岂不皆大欢喜。”
宁姝扯不出好脸色:“长姐说是便是吧。”
“你日后若是嫁去齐家,少不得要满京城的交际,薛敏背靠丞相府,你一个小小庶女想要平头正脸的做大夫人,就别惹祸端。”
宁姝心中冷笑,这是嘲讽她呢。
“长姐言重了,婚姻大事还是要爹娘做主,长姐这样说是坏我名声呢,我与齐公子并无私情,再者我一个庶女怎么敢与薛小姐做对,她要是大人有大量应不与我为难才是。”
牙尖嘴利的很,宁净婉心中不由恼火,面上半分不显,只笑着说:“到了薛小姐跟前,好好赔罪。”
宁姝懒搭理,只跟在她后头,众目睽睽之下料想她们也不能对自己怎么样。
到了薛敏的帐篷,二人传了话便掀帘子进去,薛敏坐在梳妆镜前,透过铜镜能看清薛敏泛红的眼角,想来回来哭过。
“什么风把你们两位吹过来了?”
薛敏站起来,也不招呼人给她们看座。
宁净婉笑着同她说:“庶妹不懂事此前在宫里招惹了薛小姐,今天特地带她来赔罪,望薛小姐给个通融原谅一二。”
薛敏倒是看不懂这姐妹两肚里卖的什么葫芦,只是宁姝脸上的不情愿她倒是看的清楚。
“既然宁二小姐来找我赔罪,便先说说怎么个得罪我了吧。”
宁姝站在门边,帐篷不隔音,门外来来往往不少人经过,她心里有了主意,掐出两滴泪。
“薛姐姐问我,只是我心里实在不知,先前在宫里我对薛姐姐一直尊重有加,实在不知道有哪里得罪了你。”
见她哭哭啼啼薛敏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立马着起火,隐隐破了音:“宁大小姐,你妹妹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我,那你们陪的哪门子罪!”
宁净婉也不恼火,她拉起宁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