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基业毁于一旦,这么多年各地起义不断,朝廷忙着镇压已经是焦头烂额,北疆胡戎虎视眈眈,所以即使沈崇功高震主孝桓帝恨不得杀之后快,他也得忍下,沈崇坐镇朔方胡戎就不敢南下,周鼎忠也顾忌着不敢造反。
对于河朔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姑息了,可若不是他的纵容周鼎忠何以发展成如今这样的势力?
见宇文信不语,他又道:“何况周鼎忠之子尚在我们手中,他也会投鼠忌器,只要将周鼎忠熬死,他那些小辈也就不堪一提,但若再起干戈,这天下恐怕就不姓宇文转而姓沈了。”
宇文信心下一沉:“父皇心中可是还过不去早年的事?”
说起沈崇孝桓帝便心中起火:“早年沈崇极力在先帝面前诋毁于朕,说什么朕不堪大任之类的话,让先帝在宗室中另选他人。我看就是他自己想做皇帝,先帝圣明没有听从于他,朕登基后他仗着是长公主驸马屡次抗旨不遵,朕没杀他已经是宽宏大量了,只是撤了他朔方节度使的职,他倒好竟伙同手下心腹将领欺负吴庸,最终致使胡戎南下……”
孝桓帝从桌案前拿起前线密报:“这次又是,未经下诏他竟擅离职守,私自离开朔方。”
他气得一拳锤在桌案上震的茶水四溅,一旁的王公公极有眼色见状连忙上前给孝桓帝拍背顺气,又指挥宫人收拾桌案。
孝桓帝对沈崇讨厌至极,让自己让先太子宇文仁在世时迎娶沈崇的长女也是忌惮沈崇在民间有极高威信,不得不拉拢于他。
孝桓帝满面怒容,宇文信见状沉默许久才道:“淳阳长公主仙逝后他也安分了许多,父皇宽宏大量何至于与他这个小人计较太多,况且这次他私自回京也是因靖安军一事……”
“他回京?因靖安军一事?”孝桓帝脸色一变,双眼紧紧盯着宇文信:“你怎么知道的?”
宇文信自知失言,立刻拜倒在地:“儿臣是看了他呈上来的奏疏,请父皇明鉴。”
孝桓帝皱了皱眉,回过头问道:“他上过奏疏?谁准他回京的?”
“这……”王公公尖细的嗓子一时卡了壳。他想了想:“回禀陛下,陛下曾经说过以后沈崇的奏疏只送兵部……”他顾忌着有太子在,委婉了许多,其实孝桓帝说得是以后沈崇上奏不准拿到御前,一概驳回。
经王公公这么一提醒孝桓帝也想起来了,不过他一向怀疑太子和沈崇私下有交往,所有与沈崇关系密切的人他也毫无例外的讨厌,对于太子他显然也不想轻易放过,冷声道:“沈崇既有上疏,那就给朕找来。”
宇文信听得此言心中一凉,倒不怕皇帝质问,他毕竟是储君,朝中内外大臣的奏疏也会代为批阅,他担心的是这么一闹那对河朔用兵的事恐怕更加艰难。
不多时王公公就取来了沈崇的奏疏,他上了很多足有六七本,孝桓帝拿起最上面的那本,奏疏很短只有几个字:“事关靖安军,请诏回京。”落款为沈崇。
孝桓帝看着沈崇看似请示,实则通知的奏疏气不打一出来。
“这个奏疏是什么时候送来的?”皇帝怒道。
王公公看了眼皇帝的脸色,再看了眼下跪的太子,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是……是昨日。”
哗啦一声,孝桓帝将沈崇的奏疏全部推落地上:“那就是说他没等朕下诏,只是上了一个奏疏就回京了他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王公公吓的大气都不敢喘,宇文信跪在地上压着头。
“传朕口谕,沈崇若敢回京立刻缉拿,还有,他再有上奏朕一概不看。”
说罢孝桓帝拂袖而去,王公公紧跟着他的脚步出去了,在门口侍立的小黄门将太子扶起,这才惊觉太子额头手上都是冷汗。
“殿下……”
宇文信缓缓站起身推开了扶他的小黄门,踉跄着走出了御书房。
另一边宇文仪回到王府,便立刻侍女上前为他脱去朝服,他进房时面色不善。侍女平日被他吓怕了,解领口时候手有些抖,被他看见反手就是一耳光。
“没有的东西,解个领子也这么长时间,要手干什么用?给本王滚……”
侍女倒在地上泪流不止,好在宇文仪只是叫她滚没叫人砍她的手,她如蒙大赦赶紧跑了出去。
一旁的侍从见状连屋都不敢进了,在外面报道:“殿下,冯大人来了。”
宇文仪用手粗暴的扯着衣领,余怒未消的他刚要说不见,又愣了一下,冯希的女儿刚嫁他为妾,此时这是情浓,且冯希又是为他办事的……
他强压下火气道:“让他在偏厅等着。”
“是”侍从松了一口气飞似的跑了。
宇文仪到偏厅时已换了一身装束,冯希等了好一会儿见他出来立刻迎了上去:“殿下你可算出来了。”
宇文仪大马金刀直接坐到了上首:“什么事,这么急?”
“唉,我刚知道,咱们都想错了,太子他是……他是……”
“怎么了?”见冯希满脸急切,他也察觉出事情不对。
冯希上前几步附耳对他说了几句,宇文仪逐渐瞪大了眼睛:“这是真的?”
冯希狠狠点了点头:“北疆的眼线报来的,千真万确。”
宇文仪在偏厅来回踱步,又气不过得抬手将身侧的茶壶推到地上,啪的一声瓷片碎落满地,将冯希吓了一跳。
宇文仪怒道:“怎么现在才传来,北疆的眼线是干嘛吃的?若是早传来几日……”
“唉,殿下,若是早传来几日又能如何?咱们即使知道了,那种情形又岂敢管?一个弄不好就会被便是惹得一身腥,”
“再者太子这次将事情掩盖的格外巧妙,我道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