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房间里,魏武也把外公带他回来后的一切,跟许再兴说了,包括后来入狱和出狱以后的种种。 说到他救了风无尘,放走风无影,还打算放过整个方士门的事,许再兴很是不解,甚至非常抵触。 魏武说: “没错,我们一家被方士门害苦了,还有我父母和外婆的大仇,我没有忘。 可是,3000年了,我们医门也杀了不少方士门的人,一样毁了他们无数个家庭。 真要追究起来,谁对谁错,说得清吗? 医门和方士门原本就是一家,而我,既然得到了方技家的宗主信物玄灵簪,就有责任化解两家的恩怨。 何况,现在两家都被同一个敌人害了,正是化解矛盾,一致对外的契机。 所以,我不得不放下个人的仇恨。” 许再兴听后沉默不语,魏武知道他一时半会无法接受,便道: “这事暂时放一放吧,尤其是不要让我爸知道。 治疗期间,情绪不宜大起大落,何况,我这一趟的主要目的,是请回外公的遗骨,他的心里一定很难受,就不要再刺激他了。 等宗门建好了,我会在宗门大会上宣布,从今之后,只要方士门能够约束门下,不住地挑衅和惹事,我们也不主动找他们麻烦。 即使不说和好,至少不要再内斗了。 你们看看,3000年前的方士门,是何等的规模和声望?现在,两家合在一起,还剩下多少人?” 听到这话,两人心中悲戚,不由得默默点头。 等魏冉喂姜问宇吃完早饭,魏武又给他洗了个澡。 原本迟惊雷要帮他洗,被魏武拒绝了,说是这一次,他要亲自给父亲洗个澡。 洗澡的时候,魏武把完整的《百草化丹功》和那段“止痛的经文”,一起传给了姜问宇。 姜问宇原本就功力不弱,二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是筑基巅峰了。 只是后来被烧伤后,浑身经脉纠结混乱,无法再行功运气。 经过魏武18个小时的治疗,不仅把混乱的经脉理顺了,内伤彻底治愈了,还大大拓宽了他的全身经脉和穴位。 更为重要的事,魏武在他体内留下来很多丹气。 在他按照魏武的指导,运行百草化丹功的时候,身上的丹气便开始缓缓运行,进一步修复和凝练他的生机和潜力。 洗完澡,魏武给他涂上了腐蚀旧伤疤痕的药泥。 幸亏有那段“止痛的经文”,姜问宇才没有痛晕过去,却也再也没办法开口,只能一直默念经文。 迟惊雷在魏武给姜问宇洗澡的时间,开车去买来了一副担架,可以让姜问宇躺着,便于药泥的吸收。 随后,大家去退了房间,一行人上了考斯特。 考斯特的空间很大,放下一副担架,倒并不显得局促。 一路上,由姜钟离带来的一个医门弟子开车,他去过水湾镇,认识路。 魏武一路都是坐在父亲的旁边,握着他的两只缠满了纱布的手,用丹气引导他尽快吸收药力。 如今他的境界提升了,功力大涨,即使隔着纱布,也可以把丹气输进父亲的体内。 脚底的吸灵蛊,自从缅国回来就一直呼呼大睡,即使魏武昨天消耗了近十分之一的丹气,它也没醒过来给他反哺。 要不是没把握制住它,魏武真想把这家伙提溜出来,把它肚子里的灵气分给父亲、女儿和徒弟。 从漳州到水湾,大约120公里,即使他们的车开得很慢很平稳,也不过花了两个小时不到。 考斯特没有进镇子,直接开去小镇西侧的一座山里。 沿着村村通又开了十几分钟,考斯特在一个小山坡下停了下来。 小山坡的半山腰,已经有一群人在那边了,是姜钟离让这边医门外门弟子找的人。 这些人都是附近专门替人家迁坟的捡骨师,熟悉相关的习俗和禁忌,尤其是可以把死者遗骨一根不落得捡拾干净,并按照人体骨骼的位置和顺序,重新摆出整体的骨架。 此时,他们已经把外围清理干净了,只等着魏武他们过来,焚香烧纸,行叩拜礼节,他们便可以开始开坟捡骨。 车子刚刚停稳,许再兴便双目流泪,急急地下车,奔向了山坡。 他和魏德贵师兄弟相称,虽谈不上交情多么深厚,可毕竟也是老兄老弟一场。 更何况,对魏德贵,他充满了愧疚之心。 魏德贵的妻子和女儿,都因为医门糟了大难,许再兴事先是知道的,可他却不得不见死不救,甚至连姜问宇都放弃了。 姜问宇敷药两个小时,此时全身的皮肤都已经深度腐蚀,即使有“止痛的经文”这种强效止痛药,但全身还是麻木的。 不过,他坚持要去岳父的坟前。 于是,医门的两名弟子抬着担架,跟着一行人后面。 按照一定的习俗和程序焚香烧纸之后,两名弟子抬着匍匐在担架上的姜问宇,在坟前把连同担架,把靠头一侧的担架放低了三次,表示行了“三叩首”的大礼。 再然后,就是魏武带着魏冉行叩拜大礼。 最后,其他门人弟子也都磕了头,开坟捡骨便正式开始了。 按照这边的习俗,直系后辈,是不可以看到开坟后的长辈遗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