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坚强的小草一样生长,看着不顺眼,还想来踩两脚?还是说想再为他那位简姑娘需要一个备用血源?
扪心自问一下,她非圣人,不会被人打一巴掌,还好屁颠屁颠跟上去讨好,给人揉手掌。她会记仇,会生怨气,可是经历了生死,行医中间看到了很多生死,她便觉得这世间还有很多比仇恨更重要地事情,比如看遍这大好山河,比如还了某人的救命之恩。
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顾小九从水里钻出来,大口呼吸,待呼吸平稳,便擦干身上的水珠,去找衣服穿。顾小九打开衣橱,眼前一亮。恩,奢侈,真是奢侈。数条千金难求的没有一点杂色的雪白貂裘,上好丝线绣着绿荷碧水的绸缎锦袍,领口袖口都绣着银丝流云暗纹的天青色长袍,金丝祥云暗纹的墨绿色衣带。
在这一堆华服中,顾小九挑了一件相对来说低调又暖和的暗青色外衫,内着白色缁衣,脖子围上一条白色貂皮围脖。这样穿确实是挺暖和的,可这毕竟是段子仪的尺码,衣服大了许多,亵裤的下半截儿都被折了三折藏在靴袜里,这外衫的肩缝滑到了肩下。顾小九就只好将就着穿,总比穿自己那身湿衣服好。
顾小九用毛巾轻搓着湿头发,这冷天洗了头发就是麻烦,头发不容易干。
顾小九突然想到一个主意,推开窗子,冷风立刻灌了进来,顾小九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个房间背面的窗子对着荒野,零下的风呼呼吹了进来。顾小九早有防备,顶着风口将头发垂了下来,不多时,原本湿漉漉的头发已经被冻得硬邦邦的。
顾小九当机立断拿起檀木梳子,对着头发“刷刷”几下,梳了起来,头发上的冰凌立刻分崩离析,飘落下来,有的飘在当空像雪屑,有的沾在梳子上面。顾小九又等了一会儿,头发再次冻硬,顾小九又用梳子刷刷几下。
几次三番下来,头发上的水全都被冻成冰,然后被梳子梳了下来。头发很快便干了。
顾小九这才关了窗户,揉揉冻得有些发痛的鬓角,将头发绾成男子的发髻,便晃悠着出门。
方才被段子仪一打岔,顾小九还是没能为他好好诊治,也不知他究竟伤得怎么样。
顾小九晃悠到一楼,问前台管事,“方才与在下一起来的客官去了哪里?”
已过不惑之年的管事在这条长野古道上待了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都快成人精了,自然认出这位男装丽人便是方才那个蓬头垢面的丫头,便指了指楼上:“地字一号房”。
顾小九称谢以后,便拾级而上,直到挂着“地”字招牌的房间。
顾小九正要敲门,里面传来一阵熟悉而短促的咳嗽声,明显气血亏虚,肺气不足,怕是肺经受损,心中一急,推门而入,“段子仪,莫要……”
话还没说完,看到室内的情形,顾小九立刻呆住,进退两难。
屋里并非只有段子仪一人,还坐着一位一身戎装的老将军,原本屋内的气氛似乎有些凝重,被顾小九一打断都凝在那里。
段子仪轻笑一下,没有半分意外,向顾小九招招手,道:“过来,来见过程老将军。丫头有些鲁莽,让程老将军见笑了。”
顾小九红着脸,乖乖行了礼:“见过程老将军。”难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镇北大将军程蒙程老将军?传闻他镇守边关数十年,战功赫赫,使云渊国的军队不敢踏进长野古道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