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笔,不用想太多,你先画一副看看。”
慕雨彤开始调墨,再是提笔起画。约莫过了半时辰,才停笔。
宋云薇细细端详道:“你的画应当是经营位置不太对,你画的是初夏荷塘,应当讲究参差,不宜太过紧密,而且最重要的是画之前要细细观察。”
宋云薇又指着几处细细说道,慕雨彤闻言又起笔作了一副,待到墨迹干透,比之前那副对比,明明没多大差别。
但气韵天差地别。
慕雨彤瞧着新作,“嫂嫂真不亏是才女,一眼看出我的问题!”
婢女将画和桌子收拾好,两人移步到窗边的软座上,慕雨彤又拉着宋云薇说了一些话,问了一些宋云薇之前是怎么学习的,直到实在撑不住困意便告退了。
第二日一早,宋云薇被玉溪从床上扶起来还打着哈欠,数几名婢女拿着衣裳等她挑选。
本来她参加赏莲会就已经很引人注目了,于是挑选了一条素净的裙子,连胭粉口脂都淡若无妆。
走出了松清院便看到了穿着鹅黄色衣衫的慕雨彤,难以想象这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居然轻松抬起大花盆。
两人共乘着马车入了宫。
宋云薇说道:“雨彤我先去宣华殿看望太后,你跟我一起去吗?”
慕雨彤连忙摆手,“不去了,我怕姑奶奶考我功课,我先去荷花苑等你。”
宋云薇微微一笑,“好。”
宋云薇和玉溪行至宣华殿的半路上,玉溪突然捂着肚子,“姑娘,我肚子有点难受,我可以先去恭房吗?”
宋云薇便在附近的园子里等,一墙之隔正是一片青葱竹林。
突然她隐隐约约听到永州二字。
“你说什么?他要把永州那事抖出来,对头他有什么好处。”男子刻意压着声音,满腔怒火让他无从发泄。
宋云薇这下更确定是永州,永州什么事?她的心咚咚跳着,生怕被墙边的人察觉,连呼吸都屏住了。
“对,不帮他从渭州调到京中来,那怕豁出命了也要把这事抖出来。”男子思于此当初就不应该觉得留着他还有用,索性杀了,而不是弄得如今这般被动的局面。
渭州?当时呼延夜里奇袭,就是请的最近的渭州支援,但由于时间紧凑,还是来迟一步。
昭阳公主那时本来是带着一队人马打算回京城,在永州留宿。
宋云薇只知道,战争一直从夜里持续到第二日,两方才停战不到几时辰,而后呼延又攻城不断。
永州守城三日,直至再无兵力,城门大开,血流成河。
昭阳公主同她父母一同死在城墙上。
渭州士兵才赶来将呼延击退。
宋云薇不敢想会是有人授意援军故意来迟,可不是,那还有什么事可以掉头呢?
直到听到……
“他还有脸说,当初要不是我们让他故意晚到永州,他能轻而易举击退呼延吗?没我们的帮助能坐到太守之位吗?”
她全身僵住了,明明骄阳当头可觉得浑身冰冷,她突然低垂身子,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解,幕后之人的意图,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她的父母,昭阳公主一心守城,却死于内斗。
直到口腔内传来不适的血腥味,才让她收回意识,现在还不是难受的时候,她得看清谈话的人是谁。
宋云薇绕着墙来到竹林入口,就在她即将踏入的时候,突然一阵眩晕袭来,眼前天旋地转。
直到再次看清眼前的景象发现竟是一处胡同!
明明她在皇宫,可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是谁趁她晕眩的时候,将她带过来。
直到熟悉地声音在耳边响起,“世子爷?”
宋云薇顿了一下,才缓缓转头看到是云枫,等等!世子爷?那是在叫她?
她低头一看竟是男子的装束,又双手从头摸到胸,才确信是个男子的身体,所以她现在是在慕远舟的身体里?
莫非是她晕了之后的梦,她用力拍打自己,清晰疼痛让她彻底死心。
她的灵魂为什么会出现在慕远舟的身体里,那慕远舟的灵魂呢?
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明明可以离真相更近一步,可偏偏出了差错。
按理说他们做下属不应过问主子太多,云枫见慕远舟举止怪异,面色又凝重问道:“爷,可是身体不舒服?”
宋云薇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没事,我们来这里干吗?”
云枫更加不解了,“是爷刚才说刚好路过这里,就过来看看叶夫人。”
宋云薇听出云枫说叶夫人三字带着尊敬,莫非是慕远舟养的外室?
联想到之前的种种,慕远舟早出晚归,也不着急同房,若是有心爱的女人养在外面倒也说的通。
“不看了,进宫。”宋云薇学着慕远舟平常说话的方式回应,想着虽然占着慕远舟的身体,可并不熟悉,万一还要留宿,岂不是更麻烦。
当务之急,她应该赶快赶到宫里去!
就在她刚转身脚迈一步时,人大幅度急转,随口道:“还是蹲墙头看看吧。”
云枫:“……”他有满腹疑问,但是他不能问,莫非爷是得病了?
就只能想着主子行事本就不按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