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决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场地探查过后的第二天下午,我收到了Draken的短信。
[Mikey让我跟你说一声,赌架的事情已经解决。
——龙宫寺坚]
解决了?我挑眉,没想到这群孩子处理问题的速度还挺快。
中学生组织的赌架规模不会特别大,多是几个学校的不良联合,聚集那么一群不学无术、想学着成年人挥霍时间的学生。
没有强烈的目的性,也没有凝聚人心的信念和过大的集体利益,因此处理起来要比真正的黑拳容易,不存在多方势力掺和鱼龙混杂的局面。
但是,按理来说速度应该不会那么快。
这个年纪的孩子大都初生牛犊不怕虎,热血一上头连警察都敢打,被人三言两语骗去出头是时有的事情,是最好鼓动驱使的群体,纠缠起来颇为麻烦。
才两天就将事情解决,Mikey他们不会把那群学生都揍了吧。
……以Mikey那种战斗力,好像也不是做不到。
想到那个被猫条击中眼睛的疤痕男生,我撇嘴,把整理好的问诊报告挂回桌边。
步入中学的学生大多对权利和地位有了初步的概念,而学校里得到他人的尊敬无非通过两种方式。
一是成绩,二是暴力。
前者的尊敬由老师的优待和成绩榜的排名给予,后者靠自己争取。
于是在某一刻,思想被各种各样的可能引诱,他们错误的认为暴力和恐惧能解决一切,混淆了强者和霸凌者的概念,在不断膨胀的虚荣心里走上了霸凌别人的路,并引以为豪。
以人的痛苦和恐惧作为养分,滋养着自己那颗开始扭曲的心,从被欺负的孩子的泪水和凄惨中寻求快乐。
学校的阴暗面就此沦为野兽的乌托邦,“教育”反而成为这些霸凌者的保护壳。
手机突然嗡嗡震动,在桌面打转,我翻开翻盖定睛一看,是艾玛的短信。
[昭,Mikey前天听场地说你弹弓打人打得很准,这两天都在自己捣鼓弹弓,不过好像没什么成果,我估计他过几天会去找你。
——艾玛]
咚咚——窗户被人敲响。
转过头,捣鼓了两天弹弓但没什么成果的人扒着窗户,举起手里歪歪扭扭的一个Y型树杈,明媚的阳光落在柔顺的金发上,声音隔着窗户变得朦胧不清,“昭,教我做弹弓。”
我面无表情的合上手机盖。
艾玛,你说晚了,人已经来了。
来的不止Mikey,还有Draken和一个眼熟的沟中学生。
把他们三个从窗外放进来后,我放下窗帘隔绝了外面零散的好奇视线,虽然不清楚这俩小鬼怎么进来的,但还是尽量降低引起骚乱的可能比较好。
Draken和那个学生前后说了句打扰了,前者走到柜子前停下,开始打量被我整理出来专门放各种棒棒糖的柜格,后者局促不安的站在我的办公桌前,活像个被班主任抓来喝茶的倒霉孩子。
而Mikey和这两人不同,他仿佛来串门的邻居家的熊孩子,直接把自己做的弹弓塞到我手里,然后随便找了张病床坐下,笑得干净磊落,“做到这里就不会了,昭,帮我一下。”
……这位同学,你还记得这里是医务室,而我是个校医不是手工课老师吗?
我深吸口气,低头去看手里的弹弓,结果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给背过去。
先不说这根树杈是从哪棵树上掰下来的,我仔细看了半天被牛皮带捆成包子的手柄,再三努力后实在没控制住表情,嘴角扯了扯无语道,“你的机车真的是自己修的吗?”
一个十四岁就能修好一辆机车的人做不好一个小弹弓?
对此,Mikey给的解释是家里有各种关于机车的书和说明,但是没有关于弹弓的。
所以他不会。
“……行吧。”我走回办公桌旁坐下,抬眼看向那个眼熟的学生,问道,“你是不是来过医务室?”
满头黄发梳了个冲天发型的男生站在办公桌边上,闻言双手交握有些唯诺地解释道,“刚开学的时候我和其他人一起送了个低血糖晕倒的朋友过来。”
是他啊。我从记忆里搜索出那天的情形,找到了他的脸和后来留在问诊报表上的名字,“花垣……花垣武道?”
花垣抓了把头发,点头道,“是我,老师。”
另一边,Draken观赏完立柜后过来,拉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翻手把椅子掉了个头坐下,手臂搭上椅背安静的看我拯救弹弓。
我头也不抬的拆着被Mikey捆得乱七八糟的牛皮带,余光瞥见花垣依旧站着,便开口让他自己找位置坐。
花垣四下看了一圈,病床不能坐,办公桌对面唯一一把椅子也被Draken占据,于是他只能回头巴巴地看着我,“那个,佐竹老师,好像没有椅子了。”
我抬眸,只见花垣有些尴尬的笑着,堆起的颧骨处青紫的淤伤半褪成暗黄,下巴也有轻微的擦伤。
刚刚他们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脸上斑斓的花垣翻窗动作并不如Mikey他们顺畅,有些重心不稳的磕绊,比起不常翻窗的生疏,更像受伤后动作不便的感觉。
“你过来,坐我这里。”我拿着拆到一半的弹弓坐到办公桌上,努嘴让花垣坐到办公椅上,“说吧,今天突然跑过来有什么事?”后面半句是问已经躺在病床上的Mikey。
和平日里见到的不同,Mikey今天没有穿休闲的T恤或者偶尔穿一次校服,而是披着特攻服外套。
穿着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