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被刺杀一直未查到凶手,雨凝怀疑郭家和僖宁宫。
可问题是,郭家从未有过宫中侍卫或者暗卫;僖宁宫则一直没有暗卫,侍卫虽然换了几批,都还留在宫中不同的位置,从无择描述看年龄也对不上,无择对那人的判定是年龄应该在五十左右,这个年纪比僖贵妃还要大一些,调查似乎进入了死胡同。
直到有一天,和林麽麽闲聊宫中往事,蓦然听林麽麽提起来,说僖宁宫原来有个郭公公应该五十多岁,不过十多年前暴毙了。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宫中把这个人彻底抹去了。
在雨凝的追查下,知道了一些宫中秘闻,这个人原来是宫中侍卫,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却自宫去了僖宁宫内院做了公公。他一直都是僖贵妃在后宫狐假虎威、横行霸道的帮手。
顺着这条线,雨凝还查到,这人是皇族旁支庶出子弟,且是当今圣上的伴读,当年不知为什么被家族除名了。谁知道后来竟然自宫要做僖宁宫的公公。一个皇族子弟非要自宫,这事儿太离奇。
这个人是真的死了吗?可是不死他出宫的目的是什么呢?这人又在哪里呢?这个人和江右那个恶贯满盈的悍匪有没有关系?看来一切还得从僖宁宫着手。
不说三皇子、雨凝这边一直在查刺杀的事情,京城中各方势力也没有安省。
六月底京城中再次传出谣言,归结起来说是长公主的死是因为昭宁公主的妨碍。说什么宫中本就应该只有一位公主,这位公主是天之骄子,应该受尽世间宠爱,昭宁公主这个假公主则是来自民间的微贱之人,所以命硬克真公主。
传来传去无非都是这些,雨凝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正好大家动起来才能更好的露出马脚。
流言起来后,雨凝基本能不进宫就不进宫了,不是因为怕了流言,也不是怕皇后娘娘会迁怒于她,而是她感觉到了皇后娘娘见到她时的异样,透过她怀念她那逝去的女儿,她不太想去频繁勾起皇后娘娘的伤心往事。
这期间僖贵妃却似乎从失去公主的悲伤中缓了过来,日日去皇后宫中请安、宽慰,宫里宫外都是盛赞僖贵妃贤惠明理,再联想她入宫二十多年无子,把公主当作亲生女儿照顾,甚至对她生出了一些怜悯,哪怕她是祸害朝政的郭家女儿。
一切波涛汹涌都隐藏在表面的平静里,日子依然一天天的过去。
七月初的一天,突然门上说清吟姑娘到访,紫鹃直嚷嚷要赶出去,林麽麽也不大赞成见,雨凝想了想还是把人请了进来。
清吟进来跪下行礼,“奴家清吟,拜见公主殿下。”
雨凝没立马让她起来,清吟算不上绝色,但自有一股清冷的气质,与以往的淡定不同,今日似乎还多一份急切。不过还好,在青楼混杂之地能一直坚持清倌的女子还是有些不同的,在雨凝的凝视下,低头不语,不卑不亢。
“紫鹃,看座。”紫鹃不乐意的扶起清吟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谢公主殿下。”
“不知清吟姑娘找本公主何事,”雨凝淡淡的说。
清吟抬头看看面前神色淡淡的昭宁公主,还有对她一脸戒备的紫鹃,以及严厉审视着她的宫麽麽。
以前她和世人也以为昭宁公主可欺,甚至心里看不上她、怜悯她,现在想想真是笑话,遇到困难她第一个想到的不知道为什么是这个永远神色淡淡的昭宁公主。
是因为上次驸马府遇刺,见识了昭宁公主的丫鬟紫鹃武功和医术都很高吗?还是刺杀后昭宁公主面对府上众人的不慌不忙?还是驸马提出纳她为妾,昭宁公主不吵不闹却决绝的搬出驸马府?还是她见识到宫里的麽麽对昭宁公主毕恭毕敬?
风月场待这么久,见识过的人很多,清吟不认为一个真的脓包的人会被人尊敬。对,是尊敬。无论是紫鹃还是宫麽麽,都是尊敬,如果紫鹃是因为从小的情谊,那宫麽麽呢,阅人无数的宫麽麽,大概不会看错人。
“请公主救救驸马!”
此言一出,雨凝好奇的看了一眼清吟,心里想那个中二的愤青又怎么了呢。
看公主没有阻止,清吟继续说道,“请公主放心,奴家与驸马什么也没有,只是给驸马他们唱歌助兴。”
“你与驸马的关系,与我无关,你只管说他怎么了,需要我救。”雨凝打断清吟的话。
清吟瞅了瞅公主,确定公主没有生气,继续道,“七日前,敬王邀请驸马过府做客,但驸马却一直未返回。”
“奴家和王公子都曾登门接人,但敬王坚持说驸马已经不在府上了,宴席结束就离开了。但是我们悄悄找遍了京城,都没有找到驸马以及和他同去的结绿。”
雨凝静静的听,脑子搜索提到的人,王公子大概就是大婚三天回门路上遇到的北靖侯府的小公子王彊;敬王是先皇的四皇子,圣上唯一活着的皇弟,据说不太安分;结绿是陪着周寻一起长大的护卫。
“奴家有不少达官贵人的恩客,隐约了解到驸马并未离开敬王府。驸马白日昏睡,每日晚间宴饮。奴家想来想去,只能求助于公主。”
说完又从椅子上起来,跪到了雨凝面前,“请公主救救驸马。”
“敬王,为什么要邀请驸马并且藏匿驸马。”雨凝问道。
“这个奴家不知。奴家虽然陪伴过驸马这段时间,但从未单独和驸马私下相处过,也从未问过驸马的私事。”
“你说驸马白日昏睡,夜晚宴饮,可有确定的证据。”
“并无,也只是听说,奴家和王公子他们也都尝试过晚间拜访敬王府,但都被拒绝了。王公子他们不死心,这几天日日守在敬王府门口,但也并无收获。”
“所以你们相当于没有证据,也未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