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黑土睡得正香,梦境里自己抱着一大块黑土地满足的大笑不止,而后满意的睡回笼觉……
然,美梦突然被一声震天响的惊吼声击碎,黑土吓得一跟头爬了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跑到大将军床上去,简直……简直……简直是目无法度,无规无矩,天理难容……”
黑土看向捏着兰花指着自己,阴阳怪气怒斥的□□脸,一脸懵。
这是什么情况?
让他浑身直掉鸡皮疙瘩的公公见他发愣,冲过来就要拉他下床。
黑土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大将军的床上,霎时如五雷轰顶,三魂七魄都出了窍。
一声大叫,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跳下来。
黑土抱着被子站在屏风边上,怯弱又委屈的瞅了眼书案后端坐看书的人,浑身发抖:“大将军,属下……属下不是有意要睡您的床的,属下明明记得是睡在地上的,可是不知怎么就到大将军您的床上去了,属下真的不是故意的,属下用性命担保,属下真的不是有意要睡大将军的床的,属下……”
“住嘴,区区一个凡夫俗子,竟敢偷偷爬上皇……大将军的床,简直是无法无天……来人,给咱家将这个混账奴才拖出去砍了!”
未等楚洛发话,已经开始作妖了。
他话说完,帘外就走进来两个凶神恶煞的士兵。
黑土又惊又气,赶忙跪下求饶:“啊?大将军饶命,大人饶命,大将军听我解释,小的真不是故意的,小的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大人饶命呀,求大人饶了小的……”
见那人不理自己,索性跪着爬过去拽住他衣袍撒娇耍赖。
哪成想,他不过刚碰到这人衣角,他竟猛地一踉跄,险些摔下来。
白面脸见状,怒斥的更大声了:“死奴才,大将军也是你能碰的吗,还不快松手……你们两愣住干嘛,还不将人弄出去……”
黑土吓得忙松了手。
白面脸一步跨到楚洛身侧,关心道:“王爷没事吧?”
‘千辰睿’就着白面脸站稳,微微摇头,模样虚弱至极,俨然一副病入膏肓,性命垂危样。
黑土大吃一惊,不解的望过去。
白面脸见他还在原地,气得跳脚,转头就开骂:“狗奴才些些的,还不将这狗东西给咱家拖出去……”
一回生二回熟,先前进来的那两个牛高马大的魁梧大汉总算走过来捉住她,捏着他胳膊拎起来往外走,娇小的身材在两堵高墙之间像极了随风飘摇的稻草……
“将军救命,大将军救命,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小的真不是有意的呀,千辰睿你要救我……”
黑土又气又委屈,流着眼泪拼命挣扎,他不甘心就因为睡了一觉就被个太监砍了,况且还是在皇子面前。
他拼命的朝‘千辰睿’求救,可他仍旧不理自己。
“狗东西,还敢出言不逊,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听他直呼其名,白面脸奸诈的嘴脸勾起一抹奸恶的邪笑,松了‘千辰睿’走过来挥手打他。
“统统都给本帅住手!”
眼见积攒了全身力气的一巴掌就要落在脸上,奄奄一息的人终于发话了。
一声有气无力的呵斥,明明只是靡靡之音,却如银针一般贯穿耳膜,让在场所有人都僵在原地,从心底里生出恐惧。
“怎么,本帅的话,你们不听?”
见糙汉没松手,虚弱不堪的‘千辰睿’转头看向白面脸,一双眼睛黑的可以洗出墨来。
抓着他的两人极快对视一眼,又怯怯的看向白面脸,掂量之下赶紧松了手。
黑土本就瘦弱,两人松手后直接摔落在地上,疼的他龇牙咧嘴,都忘记要向‘千辰睿’谢恩。
“王爷……”白面脸当即不悦,却又敢怒不敢言,只得硬生生道:“这是做什么……”
‘千辰睿’不答反问,不怒自威:“本王也正想问问公公,公公在本王营帐又是打又是杀的,是要做什么?”
白面脸一愣,却并没被吓住,反而露出一丝不屑的眼神来,道:“王爷帐中的人不守规矩,咱家有责任帮王爷教教规矩。”
‘千辰睿’忽然冷嗤一声,声音虚弱,话却气势逼人:“本王竟不知,大羌军营竟是公公说了算。”
白面脸闻言,脸色一僵,不甘的赔罪道:“王爷息怒,奴才不敢!”
“哼,还知道自己是奴才。”‘千辰睿’冷哼:“既然想清楚了自己的身份,那就劳烦公公想干嘛就干嘛去,本王累了!”
李公公双目一瞪,不甘心道:“王爷,恕奴才直言,您不能如此纵容下属,就算他是你的贴身侍卫,可这里是军营,每个人都该守军规。既然皇上命咱家前来督战,那咱家自然要为王爷的安危考虑。这小子不守规矩趴上了王爷的床,就该受罚,否则,指不定哪天还有人来王爷大帐拉屎撒尿……”
“放肆!”‘千辰睿’倏地冷呵,声音冰寒至极。
白面脸被吓了一跳。
“还请公公慎言。”‘千辰睿’颜色惨白,眼神阴鸷,仿佛只要白面脸再多说一句,就会立刻没命。
白面脸脸颊僵硬的抽了抽,不屑白了眼地上的黑土,看着‘千辰睿’的眼神十分不屑,随即翘起兰花指擦拭毫不存在的眼泪,委屈道:“哼……我们走。”
黑土身边的两人得了命令,逃命似的追着白面脸出了营帐。
帐中便只剩下‘千辰睿’与黑土二人。
楚洛假扮的‘千辰睿’听人走远,这才松松懒懒的坐回椅子,他瞥了眼凌乱的床榻,脸色确实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