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话来,最好让他明天不得不顶着这副可笑的模样去上课。詹姆斯光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嘴角就控制不住地向上,露出一口大白牙。
“门牙赛大棒——”
等待的时机到了。詹姆斯念咒语念到一半的时候,西弗勒斯故意一个明显的起手动作,将手中的物品“用力”掷向对面。
詹姆斯下意识后退一步,手一抖,魔杖歪了,咒语偏离了原本的方向,击中了悬挂在壁炉上方饰板上的一个雪地剑齿虎头颅标本。剑齿虎的獠牙开始疯长,向下弯曲,甚至朝着坚硬的墙壁里扎去,随后“啪”地一声,牙齿碎裂,变成了一只没牙的剑齿虎,美观度大打折扣。
“粉身碎骨!”西里斯眼疾手快地瞄准半空中敌人丢过来的暗器,喊道。
清脆的爆裂声响起,刹那间,小药瓶被炸得粉碎,墨绿色的液体和玻璃碎片向四面八方飞溅,由于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不过仅仅沾湿了两位格兰芬多的袍角。
“就这?”詹姆斯眉飞色舞,大肆嘲笑。“你是指望用这个小东西给我的脑袋砸一个包吗,臭烘烘的鼻涕精?”他指着西弗勒斯哈哈大笑起来。
西里斯挑了挑眉,虽然他依旧保持警惕,暂时没有加入好兄弟的庆祝活动,但眼中的鄙夷和不屑昭然若揭。
对面,四五米开外的地方,未来的炼金和魔药大师唇角微勾,漆黑的瞳孔闪过一丝愉悦。他没有料到,计划居然进行得如此顺利——那只蠢狗反而帮了他一个大忙。西弗勒斯现在非常想放开手脚,狠狠地嘲笑回去,但还不是时候。
快了。
几个月废寝忘食的实验成果自然不会令西弗勒斯失望。
一阵如同气球漏气的古怪“嗞嗞”声过后,地面上忽然升腾起一缕缕浓郁的绿色烟雾,它们仿佛拥有生命一般,不规则地游走在空气中,短短几秒钟便充斥了秘密基地的一角,能见度瞬间大幅下降,就像是突如其来的一阵大雾。奇怪的是,这些烟雾并没有任何气味,闻起来与空气相差无几。
可它的颜色一看就知道有问题,还很大几率有毒。
“詹姆斯,屏住呼吸!”西里斯连忙捂住口鼻,拽住詹姆斯的胳膊就往入口的方向狂奔,同时大声提醒。“下毒?你这个卑鄙小人!”他愤怒地回头望向烟雾后方那个影影绰绰的身影,血气上头,终于失了冷静,转身一股脑儿把手里的三把飞刃全部胡乱扔了出去。
咣当几下动静传来,也不知他究竟击中了什么,但西里斯此时已经顾不上了。耳边是詹姆斯迷茫又惊惶的声音:“我怎么动不了了?”
西里斯刚想要说话,嘴唇翕动,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仿佛被无形的绳子束缚住,身体也迅速变得僵硬起来,手臂、腿部重如千钧,浑身发麻,动弹不得,每一寸皮肤都像是有成千上万根细小的针在扎。
是鼻涕精之前涂在他训练用的木剑上的那种毒药!药效被加强了无数倍,也不再需要直接接触到皮肤。
魔杖滑落,他的手指好像变成了石头,不再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太迟了。
不远处先后传来两声沉闷的巨响,人体砸在地面的声音点亮了西弗勒斯脸上幸灾乐祸的微笑。他甚至感到有些可惜,这里的地面被财大气粗的会长大人铺满了昂贵厚实的地毯,假如是硬邦邦的大理石的话,会摔个头破血流也说不定。
那张漂亮脸蛋若是摔破相了,蠢狗会哭鼻子吗?还有波特的那副讨人厌的眼镜。他真切地盼望那两个讨厌鬼是以面部朝下的方式栽倒在地的。
正当西弗勒斯·斯内普享受将死对头毒翻在地那格外美妙的滋味,津津有味地思考接下来该如何折磨蠢狗布莱克和他的自大狂兄弟时,他亲身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做“乐极生悲”。
一只通体雪白的巨型野兽,使西弗勒斯差点心脏骤停。
它的出现像鬼魂一般悄无声息。迷雾中,白狼缓慢地、一步一步朝着他走了过来。它体型庞大,和一匹矮种马差不了多少,身姿矫健,利爪无声地落在红黑相间的地毯上,蓬松雪白的毛皮让人想起天上的云朵,但西弗勒斯根本无暇欣赏。野兽静静地与他对视着,明亮的蓝眼睛宛如两块燃烧的寒冰,可怖的獠牙若隐若现,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可能下一秒就会咬断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给扯下来。
他的整个身体紧紧贴在工作台上,一动不敢动,双腿发软,像是一瞬间变成了果冻,全身的重量都靠手臂在支撑。在看不见的地方,校袍掩盖之下,西弗勒斯的手指青筋暴起,小臂发颤,背上冷汗淋漓。
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现在手无寸铁,毫无自保能力。魔杖不知飞到了哪个角落,胸口开始刺痛。还能忍住多久不呼吸?他不知道。
也许放任药水生效是个好主意。
铺天盖地的绝望将西弗勒斯吞没,他甚至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为什么这只野兽会出现在这儿,也没有力气疑惑为什么能够放倒两个大活人的麻痹药水对它无效。他的脑海中走马灯式地闪现出十几种悲惨的死法,其中最体面的一种大概是他被当场吓死。
然后指望这头狼给他留个全尸。
尽管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但墙上的时钟里,代表秒针的那颗星星仅仅走过了一圈。
在装死和逃跑这两个极度糟糕的选项之间反复纠结了无数次之后,西弗勒斯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野兽以惊人的速度变幻着身躯。从下往上,他的视线扫过牛仔裤、白衬衫、披在肩头的乱糟糟金色卷发,以及,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那张脸。
然后,那张脸的主人朝着他,露出了一个欠揍无比的笑容。
“你是狼...狼,咳...咳咳!”惊恐与惊吓的双重刺激下,西弗勒斯悲剧地被自己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