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沐风心理诊疗所同事聚会，庆祝施向宇实习期结束转正。
金乐享KTV里，霓虹闪烁，音浪撞击着墙面。施向宇被同事们簇拥着，在屏幕前面点歌。
黎舒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发呆。虽然周围都是熙熙攘攘的人，音乐声不断，但她完全听不到那些纷杂，沉浸在游戏世界的余温里。
她还是想不明白，游戏世界里的江怀舟到底发生了什么。纠结了一整个晚上，要不要去揭开这层神秘的面纱，踏入这条无底的河流。
丁晴拿了一大杯黑啤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呆滞的神情问道：“怎么还皱着眉头呢，还在纠结你那五百万的大单子？”
“你对江怀舟是什么印象？”黎舒完全无视她的问话，迫切的询问。
这还是这么久，黎舒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主动提江怀舟，丁晴有些意外。难道是要考验闺蜜之间的感情？
评价好友的前任，永远只有一个标准答案，她脱口而出：“渣男！”
黎舒叹了口气说：“你稍微客观一点，评价一下他。”
这都开始下套了，果然是要考验闺蜜间的感情。丁晴更加笃定，握着黎舒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红颜祸水。”
“哎，我知道你站在我这边。抛开我跟他的感情，你从朋友的角度怎么看他的为人呢？”黎舒有些无奈，再次确认。
她一直在想会不会是自己当局者迷，丁晴这些旁观者早就发现江怀舟的异常了。
“聪明、帅气、阳光、善良、温柔、自信......”丁晴说了一堆溢美之词，抬头发现黎舒的脸色不对，才刹住车。
“你有没有觉得他有时候冷漠、桀骜、沉郁、厌世，还喜欢戏弄别人。”黎舒认真的发问。
“你今天是不是又发烧了？”丁晴说着就要伸手摸她的额头。
黎舒推开丁晴的手说：“可是，我在零度生物VR游戏里看到的他就是这样的。”
“游戏嘛，可能繁星科研所开发的软件不行，漏洞太多。”丁晴强行把话题圆回来，“归根结底就是江怀舟不行，要么人品不行，要么技术不行。”
“什么，你还在参加那个游戏测试吗？”丁晴突然反应过来，诧异的看着黎舒。本以为解决了施向宇跟方芯的事，黎舒就没有再去繁星科研所了。
“嗯......”黎舒急忙转开话题，“会不会江怀舟有双重人格，或者他得了绝症，一直瞒着我。”
丁晴嘴角抽搐了一下说：“果然女生谈感情的时候，智商就会降到负数。”
黎舒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有发现坐在角落高脚椅上唱歌的施向宇，频频看向她的方向。
唱了两个小时歌，大家有些疲软。同事李奇提议玩点不费嗓子的真心话大冒险。李奇是沐风心理诊疗所的活动积极分子，平日最爱凑热闹看八卦。
桌上勺子指向施向宇，他随即抽取卡片。上面的问题是“现场有没有喜欢的人？”
“有。”施向宇垂眸，干脆利落的回答。
李奇带头问道：“是谁啊？”之后场内同事都惊呼起来，热闹的起哄。大家纷纷讨论是谁，热门人选是跟施向宇走的近的丁晴、黎舒、许纯。
施向宇笑着不说话，继续转动勺子。勺子转了七八圈，停下来再次指向他。
他抽取了一张卡片，上面的问题是“喜欢的人是谁？”
同事们起哄说，今天他主场，终归是逃不过这情劫了。
丁晴看了眼不在状态的黎舒，为了缓解尴尬，打趣说：“这问题对他太简单了吧，送分题。以他花花公子的性格，在场哪个女性他不喜欢。”
施向宇深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黎舒的方向。黎舒看到黑暗中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像触电一样，很快避开，低下头来。
他的眼睛一下暗淡下来。方才鼓起勇气想要确认黎舒的态度，再决定是否要直面这个问题。虽然他内心清楚，没有确认的必要，但还是奢望自己能有一线机会。
“我选大冒险。”施向宇一字一顿的说。他不想让黎舒尴尬，不想自己的感情成为她的负担。
在周围人的诧异中，他将桌上的十杯啤酒，一杯一杯的灌入喉咙。
接连不断的喝着酒，酒入喉的时候他的喉结上下抖动，极力压抑住那些呼之欲出而无法说出口的话。
黎舒看着他灌酒的模样极为内疚，但什么也做不了。她现在脑子里太乱了，满脑子只想知道游戏里江怀舟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想起之前江怀舟提醒她的话，希望她分清游戏世界和真实世界。当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走火入魔。
——
再次进入游戏世界，黎舒已经决定探寻江怀舟背后的秘密。看看他到底是精神分裂，还是有双重人格，还是得了什么绝症。
各种离谱的猜测最近一直她的脑中盘旋，已经顾不上自己知道后，会不会再给现实世界里的江怀舟寻找借口，自己会不会因此受到更大的伤害。
就如同逆水行舟，如果她不努力的划，就只能被水流冲向无边的大海，永远迷茫的漂泊。而拼劲全力逆水而行，翻过那座陡坡，起码她可以明明白白的知道另一头，是悬崖还是平缓的湖泊。
这几天江怀舟都没有来学校，她没能在学校见到他。
晚自习放学后，黎舒尾随江竺宜回家，想着应该能在家里见到他。
江竺宜没有去自行车库，而径直走向校门口，坐上一辆黑色私家车。黎舒赶紧打了辆出租车，跟上江竺宜。
以前江怀舟从来没提过自己家里有专车来接送上下学。每次都说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