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印。
扶着墙面,一步一步的缓慢行走,每一步都似走在刀口上。
一直走了半小时,他开始加快步伐,包扎好的手术刀口渗出血来。顾不上纯白绷带上的那抹刺眼的红色,他离开墙壁的支撑,尝试独立行走。
往前走了两步,不断加剧疼痛使他咬紧牙关,嘴唇被咬破一道细细的口子,渗出血珠来。
他眼神深邃,目光坚定,抬手擦拭掉嘴角的血丝,继续练习。
快要抵达房间对面的时候,因为一直神经紧绷,小腿根部突然抽筋。刚迈出去的那一步踩空,闷声摔倒在冰冷的地面。
倒在地上之后,他用力按压抽筋的小腿,试图缓解那种麻木感。
数次尝试站起来,却又数次重重跌倒,他无力的趴在地上。膝盖上、手肘上都是红紫色的乌青,但这些跟内心的颓唐绝望相比,都算不了什么。
他低垂着眼眸,眼中晦暗不明,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容。随后,躺在地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眼前渐渐出现一片黑雾。
在黑雾里不知方向的走了很久,前方突然出现亮光。他跑向光的方向,才看清那是天际划过的一颗流星。
黑雾散去,他站在空旷的天台,凌冽的寒风灌入他的衣领、袖口。
抬头看见一个女子站在天台的边沿。女子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
他靠近女子,在快要拉住她的时候,女子突然向后仰去,从天台跌落。
他焦急的趴在天台边沿,向那女子伸出手,手臂被粗糙的砂石磨出一道道细密的伤口。
女子仰面从天台掉落,一头乌黑的长发随着风起舞,笑着看着他。
此刻,他才看清,那个笑着跌落的人便是黎舒。
江怀舟倒吸了一口冷气,睁开猩红的眼眸。反复调整呼吸,才能从刚才的梦魇中平复下来。
再次撑着地面起身,伤口上的血因为反复渗出,有些氧化已经变成紫红色。他忍着剧痛,不断得练习行走,调整着身形,使自己的步伐如常。
挂在墙上的黑色机械钟,“滴答滴答”的转着,显示已经是凌晨5点46分。此刻,他已经可以麻痹自己的神经,伪装出那个行动自如的自己。
清晨,来查房的年轻男性医生推开病房,看到依旧在反复练习行走的江怀舟,面色凝重。
“你的伤口本就感染了,更要好好休息养好伤口,再开始复健训练,这么急干什么?”带着黑框眼镜的严医生看似跟江怀舟颇为熟悉。
“我今天早上就要出院。”江怀舟看着他,眼神坚定。
“胡闹!你虽然身强体壮,但少了个肾可不是小事。必须再住一周才能出院。”严医生紧促眉头,严肃的说。
“时间来不及了,我必须赶在流星雨来临前回去,陪着她。”江怀舟若有所思的说。
“你也真实个大情种,是跟女友看流星雨重要还是命重要啊?”严医生扶着额头,眼中尽是无奈。
江怀舟沉默不语,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色发呆。
——
黎舒坐在客厅餐桌边处理着工作邮件,突然跳出今晚需要参加零度生物VR游戏测试的通知消息。
茫然的看着那份提示消息,陷入沉思。
她十分抗拒再参加这个游戏。如果说之前因为跟江怀舟感情的事情,她不愿意再参加游戏测试的情绪是5分的话,现在就是满分10分。
单纯因为感情之事,她可以选择麻痹自己,浑浑噩噩度过。但加上那些恩怨、仇恨、算计,便无法再逃避,亦也无法欺骗自己,
曾经她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现实世界如狐狸般狡诈的江怀舟,现在亦无法再面对游戏里的那个残忍的少年。
她清楚的知道他的脆弱痛苦、满身伤痕,但不能伸出手再帮他一分一毫,甚至需要努力克制自己不在他的伤口上再划上一道。她需要赤裸裸的面对每一分每一秒,一次次割开自己的伤口让自己保持清醒和残忍。
这种挣扎分裂的矛盾感,让她度日如年。
电视里,字正腔圆的主持人正好播报着今夜流星雨即将来临的相关消息。
黎舒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望着电视放空。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流星雨季以来,每次去参加游戏都是流星雨来临的时候。
之前报道着那些穿越时空的故事,真的只是传说而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