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施向宇不断朝着黎舒使眼色,而她依旧抬头呆呆的看着檀木盒子。
按照剧本檀木盒子降落到指定高度,会射出一根霜针,带有剧毒。黎舒应该上前推开施向宇,替他挡住毒针,顺势倒在他的怀里,用最后一口气表露了自己的爱意。同时,黎舒束发的绑带掉落,施向宇才发现她一直女扮男装,明白她对自己的感情,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崩溃大哭。
施向宇见黎舒无动于衷,突然朝她扑去,带倒她的时候碰散了束发带。
黎舒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下来,躺在施向宇的怀里。看着施向宇那双水光浮动的桃花眼,她才堪堪回过神来。
“你...你是女子?”施向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我本就是女子,是翼王的小女儿,只有扮做男子才能入书院读书。”黎舒突然咳出一口血来,拽着施向宇的手说,“顾之,来不及了,我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真心,能够死在你的怀里,我很开心。”
“你别再说了,你不会死的。”施向宇眼眶猩红,拔下她胸口的银霜针。他扭头看着杨韵清,厉声说,“拿出解药,否则你和你的族人,都会死无全尸。”
“哈哈哈,宰相之子真是爱说笑话。因你父亲勾结贼党污蔑我父亲,将军府早已被灭门了。现如今,你还想再将他们从地狱里拽出来,再凌迟一遍不成?”杨韵清裂开嘴,露出骇人的笑容。
“什么,你是寇将军的女儿?”施向宇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低头看了眼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黎舒,他复又哀求道:“我父亲做的事与旁人无关,如果要为父偿债,也应该是我,跟她无关。求你救救她。”
“哼,本来这根毒针是为了你准备的,谁让她痴情如斯要来替你挡。”杨韵清冷冷的说,“天意杀不了你,能让你在意的人死,也算是没浪费这根毒针。”
怀中的黎舒缓缓闭上眼睛,施向宇歇斯底里的吼道:“求你,求你救她,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杨韵琴冷漠的看着他,挑眉说:“我有唯一一颗解药,的确可以救她。如果你死,我就可以拿给她。”
“好。”施向宇缓缓闭上眼眸,复又睁开,眼中一片决绝。将指尖那根有剧毒的银霜针,猛地插入胸口。
看到此景,杨韵清冷淡的眼眸中突然有一丝波动,转身从房中取出一颗紫色丹药。
施向宇颤抖着接过解药,咳出一口鲜红的血来。他小心翼翼的将解药喂到黎舒口中,轻抚着她的额头说:“念儿,我何尝不是对你一片真心。你要好好活下去。”
黎舒渐渐醒来,看着躺在身边紧紧闭上双眼的施向宇,抱起他嚎啕大哭起来。
杨韵清倚靠着舞台上边的廊柱,笑了起来,然后身体开始不停的颤抖。
她缓缓抬起头,迷离的眼中落下两行清泪来。这是将军府被灭门后,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落泪。
舞台上幕布缓缓降下,左右两侧的字幕显示全剧终。台下鸦雀无声,剧院灯光亮起后,渐渐出现抽泣声。
观众席最后一排一个身形与黎舒相似的年轻女子,从座位上起身,带上墨镜。看着刚才谢幕前黎舒所在的位置,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黎舒在后台换掉了舞台服饰,换上自己的衣服走出更衣室。许纯、丁晴和沐风心理诊疗所的其他同事正在舞台上合影留念。
刚走出更衣室路过之前研读剧本的圆桌区,一个扎着长发颇有些艺术家气质的四十多岁男子叫住了她。
“你好,我是这家舞台剧馆的老板曾木。我觉得你很眼熟,能聊聊吗?”男子伸出手想要与她握手。
这种老掉牙的搭讪方式让黎舒有些警惕,没有伸出手来。
“我没有恶意,你不要紧张。”曾木解释道,“前几年这里上演过唯一一场《爱丽丝梦游仙境》,请问你是扮演爱丽丝的那位姑娘吗?”
黎舒诧异的看着他说;“是的,你好,我叫黎舒。可我记得当时场馆格局不是这样的。”
“这家舞台剧馆重新装修过,可能你会没什么印象。我去拿个东西,麻烦稍等我一会儿。”曾木转身离开。
黎舒无所事事的转悠,打量着后台。剧本研读区位于整个后台中心位置,四面涂着灰色泥浆的墙壁有四扇门,刚才曾木通过南面的办公区门离开。西面是通往梳妆、更衣的换装区的门,东面是通往舞台的门,而北面是通往道具储物间的门。
黎舒站在北面的门边,刚想推开那扇门,曾木叫住了她。
“黎小姐,这是江先生留在这里的,我一直联系不上他,想着交给你也是一样的。”曾木将一个黑色绒面的盒子递给黎舒。
她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简洁雅致的钻戒。
“记得是2016年,江先生找到我说深爱的女生一直置气不理他,想要租用我的场地向她求婚。他此前已经跑了很多家剧馆碰壁,当时看到他满头大汗、焦急诚恳的样子,我不忍拒绝,答应了他。”曾木回忆道,“他自己设计改编了剧本《爱丽丝梦游仙境》。原本他扮演的兔子人偶会在装着钻戒的檀木盒子掉落后向你求婚,没想到那次不巧机器故障,黎小姐又因为急事跑走了。”
黎舒眼眶泛红,低头反复摩挲着那枚戒指,静默不语。
“那次你跑走后,江先生在舞台一个人发呆很久。我将舞台布置、道具拆掉,想将戒指还给他。他当时很坚定,说让我先保管着,之后还会再来把这次求婚完成。但是后面他没有来,我也联系不到他了。”曾木眼中有些伤感和遗憾。
黎舒短暂闭了会儿眼睛,压抑眼中的酸楚。抬眸时眼神清明起来,将钻戒推倒曾木面前说:“这个还是留在你这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