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她的手!真是条汉子!”
年曈捂着羞红的脸,像一只无头苍蝇在客厅地上乱转,磕磕绊绊了几圈后,他甩掉拖鞋在沙发上走走蹦蹦,最后他跪在沙发上,埋着头,双手不停地拍打沙发,时而磨蹭,时而抓挠。
过了数分钟,他抬起鸡窝头,鼻子皱起,嘴微微噘着:“她怎么没点反应?”
“噢!知道了。”沉甸甸的眼皮骤然松弛、张开,他清清嗓子,按下狗狗对讲机,“over!”
年曈从电视里学到,与别人用对讲机交流时,一般对方听到over,才会回复,这才是完整的流程。
对于自己成熟且严谨的作法,他忍不住点头赞同。
倏然,他又埋着头,闷声笑道:“o—v-r-e,over~聪明!”
*
“兔子,夜宵煮好了,你端去给小曈。”餐桌上放着两碗下足料的牛肉拌面。
今天晚餐时,白兔吃了满腹秀色,实在是不顶饱,下晚自习后饿得不行。刚刚洗澡加吹头发又耗了一个小时,她随时可能会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她挑了一碗肉多的面,赶紧给年曈送去。走到玄关时,发现自己没穿内衣,又掉头放下牛肉面,回到房间。
刚在左肩挂上肩带时——
“兔子!我可以进来吗?”
白兔立刻靠着房门,按下锁钮,她手忙脚乱喊道:“你你……你等等!”
“今天怎么回事,一脱光他就出现,还好不是真看到。”她喃喃着。
穿好衣服后,她抓着门把手深吸一口气,一开门,就见年曈像座高塔堵着门口。
抬头瞧见他蹙起的眉头和黯淡的双眸,白兔这才想起,他不是在生她的气吗?怎么一晚上找她好几次?
年曈先问道:“你生气了?”
白兔不明所以:“啊?我没有。”
“那你脸怎么这么红?”
“……”
为什么脸红,她是说不出口的!
年曈刚碰到白兔的手,又立刻缩回。他关上了房门,捻着她的睡衣衣角,把她带到全身镜前。
白兔不善于和自己对视,于是她看着镜子里几乎贴在她身后的年曈,近到好像可以感受到他胸口的浮动。
细细想来,他是何时比她高出一个头的,肩膀也变得如此宽大,似乎只要张臂,就能将她完全包裹住,吞噬掉。
她感受到他的指尖搔过她脸颊的绒毛,或许在黑暗里,他勾起她的手指时,也是这样吧。
“你看看,更红了,你肯定是在生气。”年曈指着她的脸颊,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在告状。
“我这是热的。”她垂下头,看着自己摆弄睡衣的手,走到书桌前,随手拿来一本薄册子,试图扇走身上的燥热,“我能生什么气?又能生谁的气?倒是你一直在生我的气,回家的时候,都气得耳朵红了。”
“那……那是——我没生气。”
年曈看着她耳畔被风扇动的发丝,闻到阵阵清香。他撩起她的发尾并摩挲着,这一下,湿润了指尖。
“你刚洗完澡?”
“嗯。”白兔扇风的力道更大了,风带起了发尾,暴露了藏在深色下,那白皙柔软且舒展的弧线,恰似天鹅颈。
“所以,你没听到?”年曈抢过白兔手中的册子,自己扇了起来。
他以为是白兔听了他的坦白,觉得他思想不成熟而懒得理他。
“听到什么?”
“就是……就是……”
吞吞吐吐好一会儿,年曈也没能亲口把那话说出来。
于是他坐在书桌前,拿起一支笔,在白兔的草稿本上奋笔疾书。写的过程中,他掩着本子,不让白兔看。
一落笔,他迅速逃离房间,飞奔回自己家,甚至没有听到苏红让他吃完东西再走。
“这孩子又怎么了?你们又吵架了?”苏红探头到房间里。
白兔摇头,她也是一头雾水。
直到她去看年曈留下来的话,她才恍然大悟。
他的字迹依旧是清秀又可爱,但可能刚才他一直掖着写,挡住了光,草稿本上的字歪斜错落,相邻的两个字还有叠在一起的。
上面写着:
我马上18了,是个有自理能力的成年人了。你是比我大,你可别太得意,也就比我大0.9岁而已,我可比你高200mm(; ` O′)o 。我脸上的伤,不是小孩子无理的玩闹,你当时说我像小孩子,我真的很生气(乂 `д′ )。晚上我出门摸黑,是想去努力适应黑暗,一开始是我着急了,所以才kēkē碰碰(oí _ ìo)。你也看到了,在黑暗里,我也能带你回家!!!所以,下次,别找周黑鸭了,那家伙比墨还黑→_→!!!
PS:好吧,都说到这里了,我承认我说“认识”不是嘴快,是有意的,但我也只是怕你说你是我姐,我才不是你弟!!!(` ⌒ ′x)
原来,他是因此而闹变扭啊!
这段话充满了稚气,但白兔不得不承认他真的长大了,是个会独立解决问题的大人了!也难怪他总是强调自己长高了,床变小了。
她将那一页草稿纸撕下,小心翼翼地夹在她最喜欢的小说里——《怦然心动》。
她怀抱着这本书,书中的悸动敲击着她的心脏,幸福从小梨涡中流露出来,治愈了脸颊上的小雀斑,最后蔓至眼底,落在眼角。
那些话镌刻在她心间。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今天丢脸丢大发了,她什么时候得失心会这么重了?
不仅误会年曈称呼舟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