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舟一愣:“你说?” “和景景,不吵架。”小月亮看他,一字一句道。 舟言许久,突然笑了:“嗯,不吵架。” 同一时的妄阁寝房,夜珠仍亮昏暗的光。 “对于小月亮,心有愧疚的不止舟一人。”流景缓缓开口。 非寂对舟和小月亮的事并不感兴趣:“所以你打算怎救一个魂魄只剩巴掌大、注定要死的人?” “我也不知道,老祖寻了秘术,说是我与她联的,便可以救下小月亮。”流景知道自己说的他不一定信,干脆搬出老祖。 非寂对老祖最是信任,果然没有再追。 漫长的沉默后,非寂:“一定要走?” 流景听出他的松动,当即点头。 “我跟你。”非寂看向她。 流景微微一愣,当即拒绝:“不行。” “为何不行?”非寂眉头紧皱。 流景沉默许久,笑了:“还记得我那日跟你说过的吗?” 非寂面露不解。 “救小月亮要我的情丝,一旦情丝拔出,你知道意味吗?”流景直直与他对视。 非寂冷笑一声:“你还记得我那日说过的吗?让她死。” 流景:“……” 短暂的沉默后,流景哭笑不得:“我好好跟你说呢。” “我也在好好跟你说,”非寂眼神倏然冷厉,“她命格受损,她忘川流连三百年,她可怜至极,那我呢?当初我心悦你不得,还被你抽了情丝……是,你是救了我,可我那时宁愿死也不肯忘了你,你凭替我做决定?” “……你确定要现在跟我算旧账吗?”流景奈。 “那算新账,我本一心图谋三界大业,三千年忘却情爱,是你来了冥域,是你选择进宫,一遍又一遍骗我、招惹我,”非寂声音有些发颤,自己听出来后,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半晌才艰难开口,“阳羲,我就不可怜?我如今只剩一年多的时,你凭只对她负责,却不肯管我?” 流景被他得呼吸一窒,心口的钝痛顺经脉蔓延四肢百骸。 这一刻,她突然白舟为何不肯与她直说,反而是冒险布局、将非寂也牵扯进来了。因为此刻,她看他通红的眼睛,听他卑微又倔强的质,她真的出一都不管了的冲动。 若他没被牵扯进来。 若他的神魂尚且完整…… 流景走神的功夫,非寂经忍不住又退一步:“你若非要救她,也不是不行……情丝能长出一次,就能长出第二次。” 流景心口一颤。 非寂垂眸:“从前事,算不清,我也不想算了,日后……好好的就是。” 流景定定看他的眉眼,依稀瞧见了当年那个少年。 她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她了解他的卑微,了解他的怯懦,也知道他的底线和渴望。他这一辈子,人爱他,也人教他该如何爱,所以总是别扭,总是不安,总是守那点自尊不肯退让,他没有,所以假装不想要,可不代表他就真的不想要。 这样的人,至纯至烈,可以因为没了情丝,强行恨意记她三千年,自然也可以放弃性命,逼她长长久久地活下。 若不能两全,他定是牺牲的那个。 流景盯他看了许久,再开口经彻底平静:“可是我觉得,再也长不出来了。” 非寂猛然看向她。 流景温婉一笑:“你放我走,作为交换,我会给你天界独有的修复神魂秘术,也会把孩子给你,至于以后……” “流景,”非寂平静打断她的,反而没像以前一样发怒,“我退可退,没有尊严再给你践踏,你若继续说下,我们,便彻底断了。” 流景沉默许久,叹息:“让我走吧。” 非寂喉结动了动,垂眸看向床上的被褥。 花花绿绿的,一点都不符合他的喜好。 不知过了多久,沙哑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好。”